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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不再颤抖。

第三百七十九章 我的光（9）

大殿在激烈震颤，尖叫声此起彼伏。如果不是魔法符咒将她的身体牢牢固定在了祭台上，杜斐雅甚至怀疑自己会被这不断剧震的石台给摔下来。

“安静！安静！”主母海德朵拉在尖声嘶叫，试图维持秩序，发布命令。

“袭击不是发生在这里，是在培育间！”

“所有黑暗精灵，听我的命令，停止骚动。仪式中止，立刻集结部队，准备迎敌！”

除了主母之外，迪尼特雅家族的公主们是最快反应过来的。蜘蛛女神的祭司训练有素，无论是发动突袭，还是应对突然不期而至的袭击，都胸有成竹。最初的慌乱之后，她们很快恢复了平静和镇定，在主母的命令下，纷纷奔下高台，开始安抚普通的家族成员，终结混乱，以期迅速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一时间，原本人影摩挲，吟唱祝祷声不绝于耳的杜斐雅身边变得空荡冷清。她独自一人被绑在高处冷冰冰的石台上。但她却并不寂静，因为刺耳嘈杂的尖叫声不断传来。受到惊吓的普通族人的惊叫，以及蜘蛛女神的女祭司们口吻严厉，不容置疑的命令，还有远处依旧一波一波传来的剧烈震动和轰鸣……所有这一切，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罗网，让她身边即使没有任何人，也同样缓不过气来。

就快好了，就快好了，她想。她皱紧双眉。太过强烈的声响撕扯着她的耳膜，被禁锢的双手却无法捂住耳朵。等到她的族人们组织有序，全部出去迎敌，她就能够得到难得的安宁了。

但这安宁只是片刻。战胜敌人之后，她们就会回返，继续执行那个可怕的仪式。一想到这一点，她就不寒而栗。又或者，另一种情形，她们没能返回——其结果对她来说没有太大区别。会有另一批人的到来，那些袭击者，如果她们最终胜出，那么她们也会来到这里，为她送上最后的死亡。不会有任何怜悯，不会有任何仁慈——这种家族与家族之间的战争要旨就是要全灭对方，才称得上胜利。如果有任何一个核心成员逃脱，并在城市议会上提出指控，那么，那个疏漏大意的家族，即使是这场战争事实上的胜者——也会立刻成为所有家族的公敌，遭遇灭顶之灾。所以，她们也会杀死她，毫不留情地割断她的脖颈，就像对待她的其他姊妹一样。

这其中唯一的区别大概是，后一种结局不会像前一种那么痛苦，那么令人难以接受。那不就是她本来追寻的“最佳”结局么？在蜘蛛试炼开始之前，在她经历难以言喻的痛苦和折磨，被扭曲成那种半精灵半蜘蛛的怪物之前，干净利落地死去。

一时间，她竟有些期待了，期待那些袭击者的胜利，期待她们给她送上一场“轻松愉快”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