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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有摄像头,但是背对这个这栋楼的,如果严展是扒着窗户,从空调安置栏的位置爬下去的,就能解释为什么监控录像没有拍到他出楼栋门,却出现在小区门口的情况。”
阮明栖转身去拿江序洲脚边箱子里的安全绳。
江序洲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要我帮忙吗?”
“暂时不用,别担心,我身手好着呢。”阮明栖唇角微扬,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给自己身上系好安全绳后,另一端在应时手中,就从窗户翻了出去。
尽管知道阮明栖身后好,可看到他身上仅有一根绳子就翻墙出去,这里还有七楼的位置,不免心悬了起来。
阮明栖扒着窗户框移动,挡雨板的间距不算不算太大,再加上他的身形,移动的有些困难。
挪动到空调安置区后,明显位置要宽敞了很多。
只见阮明栖一手扒着栏杆,一手在水管上借力,三小两下就跳了下去。
在爬到四楼位置的时候,手掌传来一阵刺痛,阮明栖下意识倒抽一口冷气。
手套被刺出了一个血洞,血液源源不断的往外渗,没一会儿就把那只手的手套给染红。
阮明栖看了一眼,是这层楼的空调安置栏上有一根生锈的铁丝竖着。
铁丝和栏杆颜色太像,他又是从楼上跳下来,根本看不见这个根铁丝才着了道。
正当阮明栖要感叹自己老倒霉蛋子时,就看看到铁丝旁边的栏杆上有一块暗红色的痕迹。
看来倒霉蛋子不止自己一个,阮明栖快速进行取证拍照。
多亏自己兜里还有手套,现在这不上不下的高度也没办法停太长时间,忍着手上的刺痛又在被刺破的手套外面再套了一层。
十分钟后,阮明栖成功到达一楼地面,给应时打了个手势。
身体一直紧绷拽着安全绳的应时顿时松了口气,给他回了个手势。
江序洲立马发问:“他平安到楼下了吗?”
闻言,应时回头:“对,队长已经到楼下了,平安。”
江序洲松了口气,悬着的心放下了。
此时在一楼的阮明栖正在给局里打电话,叫两个现勘同事过来取个样。
休整片刻后,阮明栖拽了一下绳子,示意应时自己要尝试再从楼下往上爬。
应时立即调整好姿势,紧紧拽着手中的安全绳。
爬上来的速度明显要比阮明栖下楼的速度快,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就回到了楼上。
“队长,你的手!”应时一下看到了阮明栖的手。
伤口本就扎的深,爬上爬下的使劲,血液在手套的遮挡下没有办法渗出来,在里面染红了一大片,看起来触目惊心。
“没事,就是被铁丝扎了一下,我在楼下发现了血迹,叫了现勘的同事过来取样,也不知道上面的血会不会是严展的。”
应时惊了一下,没想到尝试攀爬竟然还有意外收获。
江序洲目光落在阮明栖受伤的手掌上,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听着他和应时的交流,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
阮明栖身手好,爬个来回若是不沿路勘察,速度可能会更快。
按照他所说,上下并不困难,严展若是想爬自然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只是为什么非要爬窗户不可,另一个鞋印又是谁的?
更奇怪的是房间的防盗链条锁,在自己的家里为什么需要防盗,又或者说防的是谁。
回头的一瞬间,阮明栖看到书桌上的台历。
台历的日期停留在了这个月的十七号,和严教授口中所说的严展离开家的时间一致。
但让人觉得奇怪的是,这页的台历上标了一个小小的红旗。
如果不是在那一天有特殊的计划,一般是不会在日历上做标记的。
应时一回头,就看到的阮明栖目光直直的盯着某处。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自然也看到了台历。
“17号做了标记,他是这天有什么要紧事要去做吧。”应时和阮明栖的想法一致。
阮明栖动作微顿:“16号严展在学校和老师提出想要辍学后,回家就和家里发生争吵,17号离开家,在此之前并没有任何预兆,并不符合他做事有计划的习惯。”
应时立刻反应过来,加上防盗锁链的问题,确实有必要再去找严信了解一下情况:“我去找严局长。”
阮明栖点头,越是往下调查,发现严展身上的秘密越多。
应时走后,阮明栖看着站在门边若有所思的江序洲:“在想什么?”
江序洲迅速回神:“几个疑点,范玲芳逃避回答严展和严信父子关系的原因,第二,严展说要出去打电竞,但无论是从同学的口中还是他留下的东西里,都没有看到任何的游戏名字,第三,房间里的防盗锁,第四,离开家为什么要冒险爬楼。”
这几个疑问点不管是哪一个都让人觉得莫名其妙,更何况还是凑在了一起。
很矛盾,也很割裂。
两人说话没多久,局里就来人了。
“阮队,床板下有东西。”突然一个同事的喊声传来,阮明栖和江序洲同时沉了脸色。
先是桌板下边,现在又是床板下面,严展似乎在藏着什么东西。
床板被掀起的一瞬间,房间里响起了倒吸一口的声音。
映入眼帘的是数不清的血手印,就好像是木板上的印花,密密麻麻,多看上一眼都会让人头皮发麻。
在看到这一幕时,江序洲脸色立马就变了。
资料上看到凶案现场的图片和亲眼所见的血腥,所带来的震撼程度完全就不在一个水平。
一瞬间他仿佛自己的心跳停了几拍,缓过神后飙升的肾上腺素让耳朵嗡的一下。
短暂的错愕后,阮明栖目光聚焦在床板中央贴着的一个小相片。
是拍立得打印出来的,很小,不知是过了多久,照片上的内容有些地方变得模糊,还是能够看清上面的东西。
阮明栖将照片摘了下来,旁边一个同事五官拧的都起褶了。
“这画好奇怪。”
一晃眼的功夫,红黑两色在眼前一闪而过。
江序洲目光一定:“我能看一下那个照片吗?”
闻言,几个现勘的同事朝着江序洲的方向看去。
就在他们奇怪江序洲是谁时,就看到阮明栖拿着摘下来的照片朝他方向走了过去。
看清照片上的内容时,江序洲脸色瞬间就变了。
阮明栖:“画有什么不对吗?”
“这是挪威画家蒙克的《呐喊》。”江序洲一眼就认出了画。
“这画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阮明栖问道。
江序洲目光在照片上停留:“知道一些,代表着恐惧,孤独和苦闷。”
“蒙克在1893年画下这幅画,看不见远方的小船、教堂的塔尖,是他内心的深处极度的恐惧。”
江序洲知道这是什么画,也大概知道一些画的创作背景,但若是深剖可能还需要更加专业的人士进行讲解,毕竟他也不是美术史专业的学生。
严展房间的床板下到处都是血手印,唯有这张小照片上是干干净净,可见他的心理情况要比他们一开始预料的要糟糕很多。
除了血手印外,现勘人员还在床板地下发现了非常多利器的刮滑痕。
应时和严信一起回来的时候,看到房间里的情况都惊呆了,不知该惊叹同事们的办事速度,还是惊讶床板下发现的东西。
谁都没想到,第二场谈话会来的这么快。
可结果却让人沉默了,不管他们询问什么,严信的回答都是不知道,不清楚。
唯独在提起严展房间里那个防盗锁链的时候,严信表现出了难以控制的愤怒。
并且表示严展房间多次损坏的防盗锁链都是被他踹断的,原因就是看不惯他这幅小家子气防着所有人的样子。
除此之外,可以说第二场谈话又是无功而返,时间也不早了,阮明栖一行人检查完该查的东西就先行离开。
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半,阮明栖确定完要进行检查的东西后先出去解决晚饭。
路口转角的小混沌摊没什么人,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妻。
看到他们三个脸上洋溢出了灿烂的笑容,赶忙招呼他们坐下。
“老板,三份小馄炖,其中一份不要葱不要姜不要蒜不要辣油多加香菜。”阮明栖熟络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