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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摇欲坠的小屋子,像是随时都会坍塌下来一般。

周围一圈围着竹栏,用黑色的熟料网防止里面关着的鸡鸭逃离。

在另一边,还有两间脏乱的猪圈。

鸡鸭的粪便和猪圈里的味道混杂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恶臭。

阮明栖给江序洲塞了一个口罩,尽管把口罩带上,依旧无法隔绝这股恶臭味。

“警官,都说了这里又脏又臭,真没什么好看的啊!”

跟来的冉桂峰依旧不死心,还想把他们拉走。

阮明栖反骨一下就上来了,不让他过去他偏要过去。

在周围看了一下,发现墙角处有两双胶鞋。

阮明栖立马走了过去,在换鞋时,江序洲同样拿起旁边那双。

“你就别进去了,外边等我吧。”

江序洲还是把鞋换上:“你怕鸡,我陪你进去。”

阮明栖轻笑一声:“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再说我现在穿着长衣长裤,它叨不着我,你在外面等我吧,里面太脏了。”

“逞什么强,说不怕你腿抖什么。”江序洲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音量说道。

阮明栖梗了一下:“我抖的这么明显吗?”

“都快成筛子精了。”

阮明栖给气笑了:“行,那江顾问可得保护好我。”

阮明栖从小就怕鸡,准确的说是怕喙尖的动物。

小时候他俩跟着阮明栖的外公去乡下玩,路过鸡圈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疯了一样扑腾翅膀朝他们飞过来。

当时他们一个三岁一个九岁,阮明栖自己能跑,带上个江序洲可不行。

关键时刻阮明栖直接用抱住江序洲,愣是一点都没让江序洲被鸡喙叨到。

等阮明栖的外公他们听到哭声过来的时候,阮明栖的手脚都被叨的又红又肿。

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但给阮明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打开竹门,一脚踩下去泥水四溅,胶鞋鞋面上就糊了好多黑色的小点点。

黏糊的触感尽管隔着鞋,都让人觉得心理不适。

江序洲走在前面,拉着阮明栖的手,驱赶要靠近他们的鸡鸭。

好不容易的到了小木屋门前,里面脏污的样子,让两人皱起眉头。

墙壁上布满了黑乎乎的污渍和蜘蛛网,臭味冲天,熏的人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在门边的位置看了一下,没有发现开关,想来小屋子里没有装灯。

两人进入到屋内,阮明栖因为紧张,身体紧绷。

而这个时候,江序洲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摆:“阮明栖,你一下那边。”

阮明栖回头,朝着江序洲手机打的光线终点位置看去。

那是距离地板三十公分高的位置,有明显的拖擦痕迹。

土墙表面凹凸不平,拖擦痕迹长度很短,只能依稀看出轮廓。

阮明栖蹲下身子:“过来点,拍不清楚。”

江序洲调整了角度,给阮明栖的拍照打光:“这样行吗?”

“行,别动。”阮明栖说。

手机拍摄完照片取证后,阮明栖又掏了一个刚刚在杂物间拿出来的试纸。

“土墙能检测出来吗?”江序洲看着他用试纸蹭墙,已经够小心了,还是戳出了好几个破口。

“试试吧,万一行呢。”阮明栖心理没底。

江序洲调整手机角度,两人在臭气熏天的地方,等待试纸的反应变化。

“看来试纸不管用。”等了好一会儿,阮明栖都已经不抱希望了。

“不对,是不是变色了?”江序洲有些看不清楚。

两颗脑袋凑在一起,隐约间好像是有一点点颜色变化。

仔细辨别了好一会儿,确认有颜色变化后,两人立马分散开在小房间里找寻更多的痕迹。

接到阮明栖电话时,程晋正在处理打架斗殴,闹事的几个人正在做笔录。

得知情况后,安排了两个勘察人员过来,协助他们做现场勘察。

冉桂峰他们看到又来了两个警察,一颗心都悬了起来。

勘察持续了多久,冉家众人就在外面等了多久。

看到他们出来,冉慧娴情绪激动:“警官,是不是在里面发现什么东西了!”

“是找到我奶奶被害死的线索了吗。”

冉慧娴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的抛出,目光紧紧盯着他们。

“没有,不要胡乱猜测。”阮明栖给出提醒。

四人准备要去找程晋汇合,冉慧娴就像个小尾巴似的,寸步不离的跟在身后。

江序洲没想到,程晋是在那个“黄先生”的家里。

黄先生名叫黄宗章,和他打架的是个网络新闻的媒体记者。

记者沈华金鼻子都被打破了,鼻翼通红,鼻孔里还塞着带血的面巾纸。

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衣服领口都被扯的松松垮垮。

黄宗章也好不到哪里去,头发糟乱的像是鸡窝一般,整个人又狼狈又颓废。

程晋看到江序洲他们时,板着的脸稍稍缓和了些:“都结束了?”

阮明栖点头:“结束了,警戒线拉了,还安装了一个临时摄像头。”

他们人少,在找到确凿的证据前,阮明栖能用的人只能是跟程晋借,他们也人手不多,目前只能暂时用这种方式守现场。

“东西已经让人送过去做检测了,快的话明天早上就能有消息了。”

阮明栖目光扫了一下做笔录的两人:“你这什么情况?”

“记者为了流量,问的问题直戳人肺管子,打起来了。”

程晋言简意赅的解释他们这边的情况。

他们还好奇什么问题能问到打人,凑过去瞄了一眼,两人同时瞪大眼睛。

“好家伙,这打挨到一点都不冤。”阮明栖说。

江序洲捅了他腰一下,示意他低调一点。

黄宗章在水库钓鱼时,碰到孩子溺水,他没有做任何准备就下水救人,因为没有做准备活动就下水,在救到第一个孩子后腿抽筋,险些自己都死在水里。

被救孩子的家长为了报答,给了黄宗章一笔钱。

记者上来就问人家,是否是为了钱才救的这个孩子,直接抹杀了人家见义勇为的行为,变成了为钱救人。

阮明栖一抬头, 就发现被打的沈华金在不悦的瞪着他。

换做别人估计早就被那凶狠的眼神吓到,阮明栖可全然不惧,继续摆弄着沈华金被暂时扣下的摄影机。

视频切换, 声音调的不大, 却能够清楚的听到视频里拍摄的内容。

“我是这家人的邻居魏宜军,黄宗章平日里话不多,但很爱去水库边钓鱼, 钓的多了都会给我们这些邻居送来,人很和善的。”

视频里, 自称是黄章宗邻居的人, 是个六十几岁的老头, 穿着一套灰色的西装, 头发梳的很是整齐,看向镜头的时候, 笑的眼睛弯弯的。

“黄宗章和他妹妹关系怎么样?”

视频里传来问话的声音, 他们进门时, 沈华金在回答程晋的问题。

虽然经过摄影机的声音变化,还是能够辨认出, 声音的主人就是沈华金。

“他平时跟他的妹妹来往不多, 过年过节的也没见她妹妹来回娘家。”

魏宜军说话的时候, 面前的镜头调整了一下拍摄角度, 摄像机里的人也跟着调整,目光紧盯屏幕。

江序洲微眯眼眸, 若是一次还能算作偶然, 采访过程中, 魏宜军小动作不断,目的很明显, 都是为了正面面对镜头。

并且回答问题的时候,脸上始终保持着相同的微笑。

“你的意思是,他跟她妹妹关系很不好,孩子在水库溺水,他就算是知道另一个孩子是自己的外甥,也不会去救人对吗?”

沈华金的每一个问题都很犀利,又或者说具有非常强的引导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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