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胡虏无百年国运21(1 / 1)
张秀兰说了一句:“爹,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呢。咱们住乡下挺好的,乡里乡亲的在一起多热闹。”刘启铭也想低调过日子,自己可是个外来户,不敢冒头太快,说道:“秀兰说得对。岳父你想想,咱们搬到县城,人生地不熟的,干啥都不方便是吧。”张全有想了想说:“是老汉我考虑不周,还是在咱们村里住着吧。”
楼下众人听到有一千两银子,还能见到仙子的时候,都已经安静了下来。梅员外打开了画轴,画上是一支,开在悬崖边,迎风冒雪的梅花,天空是乌云密闭。梅员外说道:“梅某人,近日偶得一副佳作,还请诸位才俊,题诗或词一首。梅某人只给一炷香,胡掌柜点香。”胡掌柜点上一炷香,又拿来了笔墨,和一沓纸。说道:“诸位公子爷,请吧!”
酒店众人大多识字不多,或者就是些连名字都不会写得文盲。他们之前就是来凑热闹的,直接悻悻然离开。最后只有二十多个,觉得自己文采斐然的公子哥和书生,留了下来冥思苦想。梅员外的题目也传到了二楼包间,刘启铭顿时就有了一篇描写梅花的佳作,说道:“秀兰,你去楼下找掌柜的拿些笔墨纸砚来。”张秀兰慌得不行地说:“不,不,我才不去。被人围上咋办?”
刘启铭说:“你抱着苦妞,一起下去。我拿人格担保,决对不会有事。”苦妞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姐夫的人格,很靠谱的哟。”刘启铭见张秀兰还是不肯动弹,就说道:“你该不会是害怕了吧。”张秀兰说:“姑奶奶我才不怕,大不了,把他们全都打跑就是了。”说完就抱着苦妞出门下楼。
众人的反应和刘启铭猜测的差不多,见到怀抱苦妞的张秀兰,压根就没一个人多看一眼。他们只顾着作首好诗词出来,能够见上仙子一眼。熟不知,仙子姐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张秀兰见到众人的反应之后,紧张的心慢慢就缓和下来。走到柜台前,胡掌柜认出张秀兰说道:“这位仙女,您这一曲可是把胡某坑惨了。”张秀兰不好意思地说:“我家夫君,刚刚已经责备过小妇人。还请胡掌柜的见谅。”
胡掌柜问:“你们下来所为何事?”苦妞说道:“我姐夫要写一首词,让我们来拿笔墨纸砚。”胡掌柜又问:“尊夫不是刚还俗的和尚吗,还会写词?”苦妞又一脸傲娇地说:“我姐夫,天下无敌。”胡掌柜呵呵笑了起来,拿出笔墨纸砚,递给张秀兰说:“那老朽就拭目以待了。”
张秀兰把苦妞放下来说道:“谢过胡掌柜的,麻烦是我们找来的,我家夫君一定能给酒楼解围。”接过笔墨纸砚,牵着苦妞就上楼了。大厅里的众人,撕了又写,写了又撕。纸片纸团子扔了一地。这时,一位公子哥念起了自己的大作:“小生刘杰献丑了。天空一片黑,下起一场雪。梅花无所谓,让你随便下。”众人呸了一声,怒道:“什么玩意,滚一边去。”
又有一个看起来气质还不错的书生说道:“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十一片,额,额,”然后额了半天卡壳不动了。有人嘲讽道:“你属鹅的呀,鹅,鹅,鹅,回家养鹅吧你。”这位书生羞愤欲走,陆秀夫带着书童走进来,接道:“飞落梅花都不见,在下陆秀夫见过诸位。”梅员外小声念道:“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十一片,飞落梅花都不见。”念完之后,梅员外兴奋地说道:“两位公子大才,今日又多了一首传世佳作。”
那位书生躬身向陆秀夫行李说:“多谢公子,小生这就告辞。”说罢起身便逃跑似的离开了四方酒楼。张秀兰回屋之后,把笔墨纸砚放到桌子上,就抱着苦妞坐到一边。刘启铭这才想起来自己不会写繁体字,于是说道:“你们谁会写字,我念你们写。”张秀兰愣了一会儿说:“铭哥,你咋可能不会写字呢?”刘启铭有点亏心地说:“那个,我只会用木炭,不会用毛笔写。”
张秀兰小时候跟她娘学过写字,于是开始磨墨,用毛笔蘸墨。刘启铭开口朗诵:“卜算子·咏梅。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念完词,稍等张秀兰写完,刘启铭又说道:“秀兰,你再写一句话。此词,小人谨送梅员外,还望保密,多谢。”张秀兰写完,张全有说:“你先歇着吧,词让我去送。”
张全有拿纸下楼之时,楼下有人吵嚷起来:“陆公子刚才那首诗的前三句,都是刚才那位书生所作,除非你再单独作一首,否则我等都不服。”陆秀夫打开折扇,摇了几下,闲庭信步念到:“诸位且静听。崖边孤悬一棵树,朵朵花开淡墨痕。不要人夸好颜色,要留清气满乾坤。”众人回过神来,纷纷起身行礼之后,选择了默默离开。
梅员外高兴地说:“呵呵,陆公子真乃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还请手下这张一千两银票。”张全有看到银票从梅员外的袖口掏出,跑下楼来喊道:“梅员外,陆公子且慢。我家贤婿也有佳作一首。”说罢便把手中的纸张递到梅员外跟前,害怕银票马上会飞走似的。
陆秀夫和陆举一齐叫道:“张老伯。”张全有说道:“陆公子,我家贤婿,也作了一首词。”陆秀夫问:“可是那位刘公子?”梅员外问道:“你们都认识?”陆秀夫笑着说:“哈哈,自然都认识,恐怕那位仙女,正是张小娘子,可对?”张全有缩回手中的纸张说道:“银子老汉不要了,求求你们别把今天的事说出去。”
梅员外喊来胡掌柜说:“胡掌柜,你去交代下去,今日之事,知情者一律不得走漏半点风声。不然,家法伺候。”胡掌柜答应一声,就把今天所有知情的下人,全部集合起来训话。古代的下人都是主人家签了卖身契的奴仆,生死全在梅员外一念之间,自然不敢乱说。陆秀夫淡淡地对陆举说:“你也一样。”陆举说:“知道了,少爷。”
陆秀夫笑着说:“张老伯,我们二人接已将所有下人封口,不知可否拿出令婿佳作?”梅员外也迫不及待地说:“张老弟,要不这样,我们二人随你上楼再观瞧可好?”张全有点点头带上梅员外,陆秀夫和陆举上楼。到了天字十一号房间门口,陆秀夫说:“陆举,你在外看着,不许任何人接近。”陆举答应一声,就站在门口等候。
三人进屋之后,陆秀夫见到刘启铭笑着说:“刘兄,今日弄出好大阵仗,陆某佩服。”张秀兰红着脸说:“陆公子,你就别再取笑我了,歌是我自己要唱的,与我家夫君无关。”陆秀夫行礼说道:“嫂子莫要见怪,在下只是和刘兄逗乐而已。”梅员外也说道:“我们二人,都是为了一睹刘公子的好词,才上来的。”张秀兰见跟自己没啥关系,直接抱着苦妞,起身告辞,回到隔壁屋睡觉。张全有也搭不上话,把纸张放桌子上,回到床上,蒙头就睡了。
梅员外拿过纸张,细细品读起来:“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看到词后面的小字,知道刘公子刚还俗,需要安稳过日子,掏出银票后说:“刘公子,银票你拿着,今日之事,梅某人绝不会外传一句。明日梅某再奉上五百两,从今往后,这首词和歌曲,都是出自我家小女之手,你看如何?”
刘启铭自然是只想赚钱,不想扬名,想也没想就直接答应了。陆秀夫说:“梅员外,这首词可否给在下一观。”梅员外有些犹豫,陆秀夫笑道:“梅员外,陆某的曾祖乃是陆游。我陆家家规森严,答应保密的事,绝不会外传一句。”梅员外递过纸张说:“倒是梅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陆公子既是陆放翁曾孙,那就请看吧。”
陆秀夫看着纸上的字,轻声读了起来,边读边流泪。读完词就把还给梅员外后,又背道:“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说完跪地哭诉道:“列祖列宗在上,我大宋如今风雨飘摇,刚灭金国,又要面对更加强大数倍的蒙古。孙儿着实不知,王师可还有北定中原,收复失地的那一天吗?呜呜。”
梅员外扶起陆秀夫,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不断劝慰。刘启铭见不得一个大男人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说道:“陆兄,先师了空,曾言:胡虏无百年之国运,我汉人必将浴火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