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又收一徒27(1 / 1)
在休宁县的槐树胡同里,许大由回家之后,见到父母并未在家。料想他们还在外面忙碌,一个人吃过午饭,把装银钱的包袱放到柜子内上了锁,直接脱靴上床睡觉。
而在梅府正堂,梅员外,正妻黄氏,大公子梅文和二小姐梅念念坐在一桌。其余的妻妾子女,分坐另外两桌。今天上午,梅念念已经坐自己的轿子,去四方酒楼找到胡掌柜和来福,打听关于陆秀夫的事情。得知陆秀夫补了一句,又作了一首梅花诗,而且人也是风度翩翩,长相非凡。更加确定了他就是自己心目中的如意郎君。
仆人们在梅管家的带领下,开始把饭菜上桌,伺候主子们吃饭。饭菜全部上齐之后,鱼头正对着梅员外,还没等梅员外去夹第一筷子。梅念念又撒娇道:“爹,您能不能,先不要往外传那首歌是我作的。我已经喜欢上陆公子,要名气也没什么用了。”梅员外不慌不忙地夹了一块鱼,其余人才开始动筷子。
黄氏说道:“念念,你还知不知道什么是害臊,传出去像什么话。”梅念念喊了一声:“娘,您最疼女儿了对不对。”梅员外无奈地问:“爹把钱都花了,不把你们俩的名气传出去,那可不就亏了?”梅念念摆摆手说:“我无所谓,大哥的名气传出去对他的仕途有用,那首歌不如就让给大姐吧。”邻桌的梅晴怎么也没想到,梅念念会突然对自己这么大方,正在心中窃喜:“这个白痴,这么好的机会都不要。”
梅念念的母亲小黄氏赶紧摇头道:“不用了,晴儿不通音律,很容易就会穿帮,还是念念留着吧。”梅晴突然想明白了,自己推辞出去,说不定还有机会,直接答应反而啥也落不到,还会平白无故得罪大夫人。于是赶紧跟着摇头说:“我哪会唱什么歌呀。”梅文问道:“念念,不是哥说你,你连人家陆公子的面都没见过,就非要去找人家。万一陆公子和你听说的不一样咋办?”
“那我就更应该去盐城见他一面。”梅念念斩钉截铁地说:“而且,我还就非他不嫁了。”梅员外怒拍桌子:“胡闹,陆秀夫不就是做了两首诗,就把你迷成这样了,爹真是白疼你了。”梅念念花痴地说道:“当然不只是因为作诗,还有他作的红豆这首歌,打动了我。他是多么深情的,多么痴情一个人。这样的人,当然值得我去喜欢。”
梅员外一时生气,竟然忘了要给刘启铭保密,问道:“是谁跟你说,红豆是陆秀夫所作?”梅念念疑惑道:“难道这首歌不是陆公子作的吗?是不是另有其人。”梅员外赶紧打圆场说道:“当然是陆公子所作,爹刚才犯迷糊了,都愣着干嘛,吃饭,吃饭。”梅念念直钩钩地盯着梅员外,把梅员外盯着发毛。恶狠狠说道:“爹,你可是从小教我,不可以说谎。”
黄夫人也很好奇,自己的夫君以前从来都没骗过念念,好奇问道:“夫君,能不能告诉为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梅员外也不想一直瞒着他们娘仨,于是对着另外两桌人说道:“你们全都回自己屋吃吧。梅管家,你把所有下人都带出去,你在门口守着。”众人都各自散去,梅管家把守这正堂门口,梅员外才说道:“其实念念猜的没错,红豆是一个刚还俗的和尚作的。”
三人一齐惊呼:“这怎么可能?”梅念念问:“爹,和尚不是不近女色吗?他如何懂得男女之间的事情。”梅员外说:“这个和尚,已经娶妻,还是当了一个猎户家的赘婿。”梅文好像想到了什么问道:“卜算子,也是这个入赘的贼秃所作对吧?”梅员外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此人才华远在陆秀夫之上。”
梅文怒道:“有才无德之背,我梅文才不稀罕用他的诗,给自己扬名。”梅念念切了一声:“切,有本事你自己来一首呀。”黄夫人赶紧打断道:“念念,怎么跟你哥说话呢?”梅念念又对着黄氏撒娇道:“娘,女儿知错了,您别生我的气了。”
梅员外也害怕,梅文犯读书人的倔驴脾气。只好劝说道:“文儿,咱们要用的只是他的才,他如今不过只是一个小小赘婿,再怎么无德,也翻不起什么浪花。咱们何必跟他计较,心胸要开阔些。”梅文说道:“爹,我听你的。明天我要去找同窗游玩,后天您就带我去见见这位先生。”梅念念赶紧说道:“还有我,还有我。”黄夫人说道:“念念,你跟去跟人探讨学问,你一个姑娘家”梅员外对着黄夫人摇摇头,黄夫人就不再言语。
四人吃过饭,各自回屋去了。黄夫人焦急地呵问:“夫君,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说完,念念去了,万一真看上那个死贼秃咋办?难道你还准备让念念,去给一个赘婿做小不成?”梅员外知道自己的老妻,性子有些急,喝了口茶,不慌不忙地说道:“夫人,我之所以敢让念念去,就是因为我知道,念念见了这位小兄弟,必然会对他死了这条心。”黄夫人疑惑道哦了一声道:“夫君,这是何意?”梅员外解释道:“夫人有所不知,这位小兄弟才华自然没得说。可是这样貌吗,可就。”
黄夫人说道:“夫君,你就别卖关子了。”梅员外说道:“他如今是,一头短发,面目黝黑,牙齿泛黄,双手也很粗糙,简直就不伦不类。咱们念念喜欢的是,有才华的俊美公子。我敢打赌,念念见他第一眼,就绝不会再想和他说一句话。”黄夫人说道:“那你刚才怎么不和念念说清楚。”梅员外无奈地说:“还不都是你给惯的,不让她自己去看一眼,说了还不如不说。”黄夫人拧着梅员外胳膊说:“什么叫我给惯的。”梅员外吃痛说道:“我惯的,我惯的,夫人快松手。”
铁匠铺里面,刘启铭又把老铁匠没听懂的地方,又给讲了一边,最后还把九九乘法表和加减乘除四则运算也写了下来。老铁匠拿着刘启铭这十来张纸,如获至宝。说道:“小先生,老朽真不知该如何回报您,就让老朽的孙子拜在您的门下,从此在身边伺候。”还不等刘启铭拒绝,老铁匠喊了一声:“大牛,过来。”一个十七八岁,身高一米七多,肌肉发达的铁憨憨,跑了过来。对着老铁匠问道:“爷爷,您找我有什么事?”
老铁匠打了大牛后脑勺一巴掌,说道:“你刚才聋了,老头子我让你拜这位小先生为师,你没听见?”大牛一脸不服地说:“打铁咱们才是行家,再说他也没比我大多少?”老铁匠又给了孙子一拳,怒喝道:“你给我跪下。”大牛不情不愿地跪在地上。老铁匠语重心长地说道:“拜师,还分什么年龄,谁有本事,谁就是师傅。要不是老头子快入土了,老头子自己就想拜师。”
老铁匠对刘启铭说:“小先生,让您见笑了。老朽名叫程铁锤,这是我的大孙子程大牛。”刘启铭摇摇头说:“老人家,我刘启铭可不会打铁这活计,真没什么好教他的。”程大牛赶紧补刀:“爷爷,他自己都说了,他不会打铁。那我就”还不等大牛说完话,程铁锤就怒骂:“你这小兔崽子,好好跪着,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又祈求刘启铭道:“小先生,老朽知道,您看不上我这大孙子,老朽也知道,您有一身旁人都不会的学问,也怕知道的人多了,会惹祸上身。可老朽命苦,如今只有这么一个孙子,相依为命。还请您,看在我这糟老头子的份上,收下他吧。”
张秀兰心软,见不得老人家苦苦哀求,于是说:“铭哥,咱们就答应他吧。”刘启铭收徒不收徒,都无所谓。于是说:“既然娘子这么说,那位夫就答应了。”程铁锤破涕为笑,激动地说:“多谢刘先生,多谢刘先生。大牛啊还不快给你师傅和师娘磕头,还傻愣着干嘛!”程大牛就是再傻,也明白了过来,赶紧分别各磕三个响头,嘴里说着:“弟子,拜见恩师,拜见师娘。”
刘启铭扶起程大牛说:“你每隔一段时间,来下河村找我一次就行,不必让其他人知道。”程大牛高兴地说:“多谢恩师。”然后就跑去和工人,一起继续打铁。程铁锤说:“老朽也没什么好送给您当拜师礼的,实在惭愧。”刘启铭说:“程老伯,您不必这么客气。不如这样,我画的这些东西,您打出来之后,继续仿制,利润分半成,每月给我送到下山村一次就行。”
众人一齐惊呼道:“半成!”张全有说:“贤婿,哪有自己的方子,才占半成的道理。”张秀兰也说道:“夫君,半成几乎跟白送差不多了。你跟那个许大由还三七分呢!”刘启铭解释道:“岳父,秀兰妹子,你们有所不知。许大由只靠一张嘴皮子,就能赚钱,成本就是一杯白开水而已,我占七成,没什么不妥。可是铁匠铺子,要招工,要买铁料和燃料。万一没打好,就会报废重新再来。重要的是铁匠铺要扩大规模,要不断研发新品,才会有价格优势,有竞争力。而这一切全都离不开钱,如果我占的多了,长久来说对我也没什么好处。”
程铁锤此时此刻已经是心目口服,程大牛也从内心敬佩起这个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