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金蝉壳(1 / 2)
但,也有可能是听出来了,只是不敢相信,怕自己猜错了。
思绪一转再转,便听见小太子犹豫着问道:“小舅舅这是何意?”
将他眸中的闪烁尽收眼底,沈酩殷知晓自己这一趟来对了。
思索再三,他继续说下去:“您想离开这里吗,离开这座奢华无比的囚鸟笼,去见见外面的天地?”
被他惊得说不出话来,呆呆地看过去,燕屠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锁在腕上、踝上的桎梏好像被什么了不得的物件弄松了,好像他只要轻轻一动便可以获得自由,可他又不敢动。早已经遍体鳞伤的肌肤根本无法让他有去试探的勇气,让他不敢去想这到底是机会,还是绚烂的昙花一现。
咬了咬干涩又僵硬的下唇,几个字艰难地蹦跶出来:“小舅舅说什么呢,我是大衍的太子,这辈子都要以燕氏子孙的名义为大衍拼斗,又能去哪里呢?”
“那是别人的想法,我只想知道你的。”
沈酩殷苦笑地扯动嘴角,大手拍在他肩头。
说来也有意思,明明他们差的也没几岁,可因为阴差阳错,他白白捡了个长辈的称呼。可也就是这一声声的“小舅舅”,让沈酩殷明明是臣子之嗣,却无法只将燕屠看成一位未来要拼死效忠的太子殿下。
他想试着对他好点,再好一点,让小殿下那满腔的困顿能早点离开。
即便,起初时他用错了方法,竟然同外界的俗人一样将他看走了眼。
是啊,燕屠就是燕屠,他可以是大衍未来的国君,也可以是他的外甥,是他自己。
当年,成群结队的先生夫子们只教他如何做一个明君,但忘了初识字时,他也是个连拨浪鼓和小木头鸟笛都没玩过的稚子。
这个太子,并非是他想做的,不过是一群人塞进他怀中还逼迫他抱好的罢了。
既然那些人可以塞,那他为何不能丢。
大不了,所有的因果都让他这个做小舅舅的人来承担好了。
从宫中离开后,沈酩殷再次绕道。
这次去的是城北的一家客栈。
是梁城越暂时歇脚的地方。
这段时间为了掩人耳目,他和梵靡都会分开选客栈住下,而且过几天就会换个名字换个行头换家客栈。
起初以为梁城越早就睡下了,可没想到他到时男人正坐在窗前擦刀。
桌案上是一封刚拆开看完的家书,寥寥无几的字就写了三四行,但从他的神情上来瞧,并无不悦,反而有些餍足。
同他说了自己的计划,房内便是良久的静默不语。
收起弯刀与鞘,梁城越抬眸看过来,总算有了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