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吹又生(1 / 2)

  第69章 吹又生

  暖乎乎的烛光夹杂着灰扑扑的影, 忽闪着身姿扑在面庞上,黏在眼睫上,又贴在发丝上。

  却涟漪刚沐浴完, 换上了芙蓉色的小衫和雪白的亵衣, 坐姿不太规矩地窝在床榻一角。

  柔嫩的指肚捏着一纸豆色信, 上面洋洋洒洒密密麻麻写了一大堆,可扫过去的目光却一直没有动弹,只是放在那里罢了。

  信上的字是她最熟悉的那手, 飘逸潇洒, 又不至于凌乱到根本认不出来哪个字是哪个字。尤其是信最尾巴根上的一行字,最颤她的心。

  不羡鸳鸯不羡仙,只愿岁岁心常安。

  这种可以挂在嘴上的蜜话她早就不是第一次听了,尤其是从他口中说出来, 无比动人无比撩拨她心弦。也正是如此, 日日还要板着脸面对他的确很是辛苦。

  随着烛火的跳动, 她的心脏也渐渐安分下来,终于有心情将这封信从头到尾看一遍了。

  其实信上也没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反倒是记录了一堆不值一提的芝麻小事,都是有关他的事, 就跟日纪薄似的, 只是换了方式给她摊开看。

  因为她从来没跟人说过,所以也无人知晓,其实她很喜欢看这类了无波澜的日常小事,尤其是熟人的。

  更何况,这还是沈酩殷的小事, 关键这人心里闲散,每次写两行的事, 就得再加三行有关她的酸话。

  啧,恶心死了。

  嫌弃地挑挑眉,却涟漪没有刻意压制嘴角的弧度。

  真是奇怪,她以前明明最讨厌满嘴酸话的绣花枕头了,怎么这种事放到那家伙身上她不仅不反感,反而有些跃跃欲试地享受其中。

  怪,实在是太怪了。

  猛地,她又想起进府前,还站在“郡主府”门匾下时他所言的话,以及那只安分地躺在其主人掌心的胖乎乎小木鸟。

  木鸟她收下了,可雕木头的人还是被她拦在了门外,连个好脸都不稀得给他。

  也难怪沈家世子幽怨至极地趴在墙头,居高临下地嘟囔“岁岁当真是心狠,连个笑都不愿意给我看”。

  临进门时,却涟漪也没有回头,只是随着他语调的曲折,握着小木鸟的指腹在不自觉中收紧。

  待将其郑重其事地放到桌案上时,掌心早已印出一圈粉嫩的纹痕。

  回忆断开,却涟漪一抬手,信纸被轻飘飘地丢到了地上,还传出一声细微的声响。

  瞥了眼地上的物件,她抿唇,还是弯腰又捡了起来。

  对折又对折后,捏着它送到已经被拿走了灯罩的油灯上,静静地等着噼里啪啦的灯火将信纸吞噬殆尽。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