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骗？（2 / 2）

治病救人的事，苏服白不想骗人，对方应该是个感念恩情的人，对这种人他更不想欺骗。

然而人的行为并不总能遵从自己的意愿。

回首，十数道身影被捆住双手，踉踉跄跄在山林中跟随，不时有人摔倒，在持刀护卫的呵斥声中赶忙站起身，若是慢了半步便会挨打。

他们都是徐明哲的肺源。

买卖人命，多么荒谬多么残酷，可是苏服白又能做什么？

不愿再想这件事。

走一步看一步，方舀伤的这么重，或许坚持不到见神医，半路就死了呢。

接下来苏服白便不谈论这个话题，和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主要是陈启文、牧孝衡在说，徐明哲咳嗽个不停，只是偶尔剪短的回应一两句。

苏服白说的也少，毕竟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说得越多错得越多，他神官的身份，无需多说别人也不敢有意见，随意一句提问陈启文和牧孝衡便滔滔不绝。

对这个世界有一些初步的了解。

山中的夜晚总是来的更早些，苏服白倒是无碍，陈启文等人累得够呛，他们一直靠两条腿，走了一天了，被捆住双手的“肺源”情况更遭。

徐明哲虽然坐在车上，可独轮车本身就没有减震，颠簸的厉害，山路又是崎岖起伏，他的身体因为肺病而极度虚弱，能够撑到现在，完全是靠着对神医的希望在吊命。

若是苏服白继续坚持赶路，他恐怕会死的比方舀还早。

“神官老爷，表叔他该吃药了，大家也都一整天粒米未进。”

陈启文擦着冷汗，战战兢兢。对方额头上散发幽光的山神印记令他不敢生出任何忤逆之心，可有些话又不得不说，紧张的憋住气，心跳都快停了。

“歇歇吧。”

苏服白也不想为难他们。

“肺源”身上背着吃喝和锅碗等用品，将东西都放下来，一名护卫看守着几人去捡一些枯枝回来烧火。

陈启文动手将先捡回来的枯枝聚成一堆，燃起小小的篝火，并将一个砂锅吊在上面，锅中放上草药和清水。

火光跳跃。

噼里啪啦的声响中混杂着沉闷、阴鸷的吼声，用布塞住方舀的嘴，也阻挡不住在呓语鼓惑下喉中翻滚的杀戮欲望。

苏服白想起那道举着火把的身影，想起令独轮车倾倒的“监”字。

“你们是否见过一种火焰和闪电组成的印记？”

徐明哲离篝火有段距离，燃烧多少有些气味，他虚弱的肺承受不住一点刺激。

“那是，咳咳，天命印记，咳咳，是君子，咳咳，神官老爷想找君子？”

心中古怪却没有任何的表露，对方的提问好像是对天命印记一无所知。

火光之外，一双眼睛怒视砂锅，凶厉的沉闷吼声愈发响亮，想要操控砂锅中的水，将所有人，包括方舀自己，都杀死。

伐山之术不擅长精细，拔起一棵树容易，拔一根草就很难。攻水之术也是一样，操控大江大河中的水流容易，一锅水、一碗水就难如登天。

砂锅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