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戏46（2 / 2）

“苏师弟你不会是要发作了吧，我这里有睡药……”

“不需要，让我静一静就好。”

这期间发生了许多事，有太多的匪夷所思。苏服白需要的是文字，只有文字的记录才能让他摆脱虚幻感。

名为山魈的独轮车快速回到身边，车头翘起略做遮挡，以指为笔，文字在指尖跃动。

邪祀，吉量，白光，神国，剥离神骨，小宝，直抵神国的呼唤，睡药，骗，戏……

他所经历的每一件事，说过、听过的每一句话，所思所想，此刻都化作文字。

累了就歇一会儿，缓过来再接着写。

不管别人在想什么，是否有质疑，此刻他的心中只有日记，只有真实的文字。

文字如水从指尖流出，要将他淹没的虚幻感也一点一滴流出，他的精神、意志得以喘息，从一切的空洞之中走出，摆脱那连死亡都不在意的冷漠。

靠着凹凸不平的石壁，有一种强烈的虚弱感，并不是来自于他本身，而是神骨。

每次他写日记的时候神骨都会被消耗力量，严重时甚至连独轮车都会失去控制。

两者之间存在什么样的联系？

“苏师弟你好点了没有？”

方舀战战兢兢，这里的人，他真正能信得过的只有苏服白。

“没事的……宣医师和雷猛还没醒吗？”

苏服白好多了，虚幻感并未消除，但他能够提起精神去做一些事情。

不像先前那样，一切都是无力的、无趣的，毫无意义，只想躺着不动等死。反正人是要死的，做那些无谓的挣扎干什么。

“宣医师不清楚，雷猛刚才有点动静，应该快醒了。”

似乎是两人的说话完成最后的呼唤，幽静之中传来痛苦的呻吟。

“师，师父……”

随后是一声惊呼，在山洞中久久回荡。

“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的鬼叫引来方舀的不满，主要是被吓到了，气急道：“鬼哭狼嚎的干什么，都是有神骨的人，也不怕别人被吓的呓语发作。”

“摸一摸，想一想，你的眼珠子被自己挖掉了，能看见才叫古怪。”

“不对，你就是有眼珠子现在也看不见，整个山洞都黑了，一点光亮都没有。”

他念念叨叨将雷猛睡着后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除了欺骗小宝的那一段。睡药的劲儿过去，雷猛意识完全清醒，也想起之前的事情。

封闭的石壁再一次开启，坚固的岩石变得柔软，如一页页交叠的纸张重新被分开，在黑暗发出轻微但却刺耳的动静。

在彻底安静之后，众人听到微弱的喘息声。

宣常没有死，但他喝的睡药比雷猛多，药效还没过去，仍在昏睡中。

等待是煎熬的。

一旦宣常醒过来，没人知道山洞中又会迎来怎样的状况。

苏服白叮嘱方舀不要将欺骗小宝的事情说出去，不让宣常知道，就是想最大程度上避免突发状况。

牧孝衡的那番话他不但听了，也记在脑中，认真思考过，越分析越觉得合理。

没多久宣医师也醒过来，不出所料，雷猛将方舀的话转述给他，一个字都没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