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宴会（1 / 2）

精致的接待厅最前方，舞台缓缓开幕，音乐轻轻流淌，有舞者随着音乐起舞，席间觥筹交错。

到底黄峳也没循着阿方索安排的座位落座。出发前打算先放好行李，从黄心云处回到了自己房间后才发现，桌上还放有一张邀请函，估摸着每个受邀参与论坛的人都有的，只是该有的流程。

仔细斟酌一番，黄峳还是选择与阿方索保持距离，反正他也没答应下来。跟黄心云沟通过后，屁颠屁颠地跟着她见“老丈人”去了。当然，这只是黄峳心里的想法，当面可不敢这样称呼。

其实黄峳在硕士时期经常被黄教授带到家里吃饭，一来二去也熟络了起来。后来黄峳继续攻读博士学位，换了一个城市生活。尽管距离变远了，但每次探望依旧感受到的熟络和亲切。

黄教授欣赏他的原因之一是，他的农村出身并没有给他带来所谓的自卑感，相反少了很多怨天尤人的悲愤。

直到后来进了中州医药大学，校园里的闲言碎语开始围绕着他与“老丈人”教授的关系展开。有人猜测他是因为关系户才得以在学术上有所成就，有人则暗指他过于依赖女友家庭的背景。

由于黄峳对闲言碎语的过度关注，这些言论让他倍感压力，他开始刻意减少与教授的接触，希望能够减少这些不必要的猜测。

然而，黄峳的这种避嫌行为，却意外地激发了黄教授的逆反心理。

于是才刚落座，他那位“老丈人”的第一句话，就让黄峳满头大汗。

“哟，这不是黄老师嘛，平时在学校够忙的，想见你都得排队。托我女儿的福，总算见上面了，幸会幸会。”

这还是黄心云一阵白眼加撒娇的助阵下，才勉强应付过去。“老丈人”开完腔就不再呛他，跟身旁一些同行交流去了。聊到他时言语间虽然没多少夸赞，但黄峳自己心里门清，对这位带过自己的导师来说，要是真嫌弃他，连一句闲话都懒得聊。

不过师娘一直是很好说话，抓着黄峳问东问西，从家里长短问到工作状态，言语间半点不提家境出身，只是叮嘱他要注意身体云云。

黄峳期间往主桌望了两眼，阿方索不知道在忙什么，还没落座。只是让管家招呼大家不用在意主次，尽兴即可。

主桌缺了人，但是一点不显冷清，时不时就有三三两两结伴过去敬酒。

由于在场的大多数都是“学者”，酒量谈不上多好。像黄峳这桌的不在少数，只是相熟的互相走桌闲聊两句。

用“老丈人”的话说就是，搞学问的因为一篇论文吵起来的多见，真要一起面对面瞎聊，半天憋不出一句客套话。每每聊到这种话题的时候，“老丈人”都要瞥黄峳一眼。学生时看有多顺眼，现在就有多“嫌弃”。

灯光柔和的接待厅中，一道身影缓缓步入，并没有吸引太多目光。换了一身新的礼服的阿方索，悠哉游哉地进了接待厅。礼服多了一件外套，布料看上去挺厚重，低调而又优雅。

并没有想象中豪华隆重的排场，也没有做出任何引人注目的举动。科尔在他进门前已经等待在门口，此时亦步亦趋地跟在阿方索身旁。

阿方索并没有选择那条直接通往舞台的红毯，而是从大门边上的坐席悠然进入。他并没有急于展现自己的地位，而是选择了一种更为谦卑、更为接地气的方式。他一桌桌地敬酒问候，脸上始终带着微笑，挑不出毛病的微笑。

只不过，习惯了在角落观察众人的黄峳，仍旧捕捉到了阿方索脸上一闪而逝的疲态。

阿方索似乎察觉到了黄峳的视线，他抬起头，目光与黄峳相交。他咧嘴一笑，然后径直走了过来。

“黄先生！”他轻声打招呼，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亲切，“您今晚看起来格外精神！”

黄峳一愣，脑子快速运转，在《交际一百句》中飞速筛选着。

“阿方索先生，您看起来也很不错，气势非凡。”黄峳一板一眼地回应道。

黄峳的余光瞥见，“老丈人”耸了耸肩，跟“丈母娘”对视一番，像是在说“说他半天憋不出一句好话，没说错吧。”这回就连“丈母娘”也破天荒的点了点头。

“是吗？”阿方索笑了笑，看向黄心云。“不介绍介绍？”

“黄心云，我女朋友。”

阿方索点头示意：“你好。”

黄心云也点头回应。

“那两位是......”

黄峳顺着阿方索的视线看了过去。“老丈人”隐蔽的摇了摇头，眼神带着“嫌弃”，不太想认识黄峳。

黄峳一时语塞......

阿方索突然眼前一亮，仿佛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人物。“噢，记起来了，中州医科大学的黄教授？久仰久仰！没记错的话，您有一位漂亮的夫人，是您身旁的这位吧？”

黄教授的眉头一下舒展起来，并谦虚地回应道：“哪里哪里，您过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