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白日噩梦篇（九）（1 / 2）

次日，16点45分，上海地铁11号线内。

一阵地铁响铃提示音响起，“马陆到了。开右边门，上下车请注意脚下安全。门灯闪烁时，请勿上下车。”

陈道霖站在地铁上，抓着栏杆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尽管车上有不少空位，但他仍然不敢坐下，就怕遇到昨晚的突袭来不及起身逃跑。看着周围那些自顾自玩手机的人们，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对有位置不坐反常站着的陈道霖全然无视。这是他第一次在地铁上脱离手机耳机，以一个观察者的身份看着这个熟悉的车厢，这种感觉是如此陌生。

地铁门开了，没人发现一只黑猫跟了上来。它慌张得在地铁里踱步了两圈然后窜离了列车从月台上跳了出去，不见踪影。昨晚也是一只黑猫把正在逃课的陈道霖和王笑凯吓得不轻，然后就遇到了这个事，情况是如此相似。想到这，陈道霖寒毛立起，一种不祥之感遍布全身。

这一站是11号线的分水岭，上车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原本留有的座位也被坐满了。看到了黑猫，陈道霖一边自我安慰着一边往后面的车厢走去，更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国庆尾声，假日气氛不减反升，车厢越往后，地铁上满是精心打扮的青年在欢声笑语。车厢连接处是一个背着吉他留鸡冠头的朋克青年，戴着耳机摇头晃脑，显然很快活。再往后是几个穿着花花绿绿的大妈在大声八卦，引得旁边一个中年人起身离开；还有好几对腻腻歪歪的小情侣，都大同小异：染着棕发穿着一眼假的潮牌的男生，搂着黑丝短裙的网红妆女生，讨论着一会要去哪里吃东西。“这就是大学生吗...”陈道霖略带抵触的想着，但马上想到明年就高三了，以自己现在的成绩应该大学都考不上吧。

看到热闹的车厢，陈道霖略带放松了一点，至少在这种地方自己应该是安全的。

刚要放松，略拥挤的车厢后头涌过来几个奇装异服的coser，好像是中土大陆的打扮，几个巫师和精灵姐姐cos的非常逼真，像是真的从超自然世界中走出来的一样。这就是上海啊。这座城市接纳着各种不同的身影，在这里他们都是风景；而手机屏幕前的那群头低如捣蒜的人们，对周遭不同的身影也视而不见，冷漠地、见怪不怪地接受着。陈道霖心里打了个冷颤，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生活早已与那些真正有超能力的怪人们交织在了一起。他们或许一直光明正大地遍布在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昨天音乐节上的那几个人，走在街头，看上去比任何一个coser都要低调，却无比危险，不可预测。

他正想着，发现那群coser前面有一个女生正死盯着自己。

陈道霖又看了看那个人，对上了视线，再次确认了一下不是自己过度紧张的错觉。

千真万确，她正盯着自己，并且伸出一根手指，似乎准备干些什么。

昨晚厕所爆炸中那个双手做手势就能让空气封锁自己行动的灰衣女子的形象突然涌现出来。虽然现在这个人长得不像她，但这个动作和眼神，让陈道霖立刻浑身战栗。

她继续伸出手指，指向陈道霖，嘴里好像要念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