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抗婚160(1 / 2)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我没有太多的震惊,只是叹息着问道:“是她出宫之后?”
李重润点头道,“她住在阿舅所在的持明院旁的下院,我常去看望她。”
“阿兄知道了吗?”
“还没有,但我怕……”重润深吸了一口气,“瞒不了多久了。”
“你先别慌”,我安慰道,“下月初,陛下迎请数次的神秀大师就将抵京,到时佛门一大盛事,许多事自然好办。”
重润满怀期冀地看着我,露出英朗一笑,“多谢阿姨。”
“太子殿下脾气急躁,你别记在心上。弹琴也好,作诗写字也好,也许能叫你忘掉一些东西。”我又接着说道。
我知道他身上背负的东西太重,秉性又执拗多思,不懂得开解自己,长久的作茧自缚,受苦的只有他自己。
他点点头,“东宫有一乐技极佳的乐工,名叫安金藏。听闻他曾在阿耶少时的英王府任左右卫,与阿姨也是旧识。”
我不觉发自内心地笑了,“安平简是我多年挚友,也曾对李家以命相护,你若有自顾不暇的时候,他是可堪托付之人。”
李重润正要开口,远处一个内侍匆匆跑来,称太子殿下又急唤邵王前去,他便向我告辞。
我亦转身而去,还未走几步,便迎面撞上了李旦身边的齐郎。
“韦孺人请随我来,相王有话相告。”
均郎在丽景门之狱中没了性命,算起来齐郎也贴身侍候他七年了。
我点头微笑,跟着他来到了行宫中一处地势高耸陡峭、四处都透着凉风的廊桥。
他一人孑然而立,藏青色的身影里叠着一层又一层的孤寂,仿佛在抗拒着身边每一个人的靠近。
“团儿”,他没有回头,只是轻声唤我,“我们又在一起了。”
今时今日,一切都不是从前的模样,我却还是不忍看到他这个样子。
悄无声息地靠近,我伸手环上了他的腰,将头枕在他的后背上。
愈来愈强的心跳透过盛夏丝薄的衣衫传给对方,我紧了紧自己的手臂,向他贴得更近了些。
“你可会怨我,不给你正妃之位?”
“我向来不看重嫡庶之别,也正如你所言,你不忍豆卢孺人和芳媚对我执妾礼,我又岂会愿意?况且……”
我顿了顿,重新说道:“况且,这原本该做正妃的人在我面前死去,相王府中谁会没有芥蒂?”
他的胸腔微微起伏,伸手按下了我的两臂,将我的身子掰到他的面前。
“正因如此,我不能让你在王府中树敌太多,也实在不想让成器、隆基和隆范寒心,他们心里的苦已经够多了。”
心中有些酸涩,可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又实在没有什么意外。
“我都知道。”我淡淡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