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枉死(1 / 2)

  李重福站在原地,喜怒难辨,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道:“我……我知道的,太子妃。”

  “重润,还不快去传医佐来?再把魏王扶进房中”,阿姊又道,“团儿,你也须等医佐来看看。”

  我想了想,摇摇头道:“若只是两个少郎君行为失当,东宫应当不会有事。若再加上我,既是陛下身边女官,又是相王孺人,很难不叫有心之人大做文章。阿姊不必担心,我回相王府请人医治便好。”

  阿姊蹙眉犹豫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我捂着胸口慢慢起身,对立在一旁的李重福说道:“平恩王可否赏脸,与我一同离开东宫?”

  李重福愣了刹那,点点头道:“孺人请。”

  我站在李重福的左侧,与他并肩迈出东宫的宫门,他左脸上的疤痕依然清晰可见,仿佛十五年的岁月不曾改变过去分毫。

  “平恩王,东宫与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万不可被人挑拨,做出自掘坟墓的事来。”

  “我知道了。”李重福只是随口答应,便匆匆离去。

  他的背影瘦高却佝偻,在宫墙中间显得格外孤冷阴寒。

  我的心中升起一阵不详的预感,以李重福的心智见地,和他对阿姊、李重润的感情,真的会对此事缄默不言吗?

  第九十四章 枉死

  大足元年九月,我在相王府卧榻休养已有十余天。

  阿姊给平恩王府送去了许多歌伎珍宝,那一天在东宫发生的惊心动魄的事,似乎就这样轻飘飘地过去了。

  “这么多年的心结,恐怕不是这些就能弥补的。”李旦知道后,似乎担忧地对我说。

  “太子与阿姊对李重福忽视太过,他从小对他们都是又恨又怕。若是有你这样的阿耶,李重福也不会长成今天的性子。”

  他不禁摇头一笑,“你倒是很会比较。”

  “寿春王他们兄弟五人,虽谈不上真正的推心置腹,可这真假参半的兄友弟恭已是很难得了。”

  “真假参半的兄友弟恭?”他颇有兴致地玩味道,“你似乎另有所指。”

  “我说的是实话”,我没有理会他的试探,只是轻轻叹气,“父义母慈、兄友弟恭,连平常人家都难求,更何况宫门之内?他们自小在武周的东宫长大,如果没有你的全力庇护和悉心教导,大抵也不是如今的模样。”

  只是……你的孩子们的幸运,都是以妻妾的惨烈为代价的。

  “怎么了?表情如此悲戚?”他探身问道。

  “没有”,我摇摇头,“平恩王府若有异动,还望你尽早知会我,我也好叫婉儿在宫中相助。”

  “东宫和相王府的左右卫都远远守着,有什么自然瞒不过的。再说了,今非昔比,此事就算平恩王兴风作浪,母亲也不会像昔日对待李守礼那般对待邵王了。”

  心中的不安被他抚平几分,我恍恍惚惚地点头附和。

  九月初四的凌晨,齐郎步履凌乱地闯进我的内室,对李旦急称东宫有要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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