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演讲(2 / 2)

罗忠信的声音很洪亮,带着一丝激动,音调不高,但沉稳有力。

但这毕竟是个还没有扩音喇叭出现的年代,高台下的队伍中,各营传令兵们,正均匀散布在几千人的队伍中,一层层传递着罗忠信的话语。

“从1777年我们的祖先们创立兰芳共和国,到今天,已经过去110年了。

今时今日,当荷兰人带着枪炮来到婆罗洲,当荷兰人的军舰从爪哇开到古晋,当那些叛徒组成的仆从军,将刀剑指向我们汉人的胸口,我们已经退无可退!”

罗忠信的语气变得激昂,脖子上青筋暴起。

“之前不设军队,因为我们的先辈向往和平;现在我们武装起来,因为我们知道,和平原本祈求不来。

只有战斗、只有枪炮、只有用我们的性命,才能换来我们自己,我们的家人,乃至子孙后代的安稳日子!

睁眼看看吧,整个南洋,有英国人、有法国人、有西班牙人还有荷兰人,就连当初号称万邦来朝的大清国,不也从几十年前的鸦片战争开始,被洋人的枪炮轰开了国门!”

这几千人的队伍中,既有本地汉人和土著部落的后代,也不乏一些经过现代教育的汉人家族子弟。

自然也知道来自欧洲的殖民浪潮,早已席卷亚洲。

哪怕离开了婆罗洲,想要不受洋人的欺负,又何来那一片想象中的净土。

罗忠信的话,迅速让所有人同仇敌忾起来。

但愤怒本身从来无用,面对殖民者的入侵,有人委曲求全过,有人自甘下流过,有人奋起抗争过,可从来没有抵抗成功过。

剩下的,只是无奈和迷茫。

作为一个后世华国人,罗忠信是这世上唯一的见证者。

他深知,这个民族的历史底蕴中,正在酝酿着怎样不可估量、足以翻天覆地的力量。

但他更知道,百年屈辱的历史,才刚刚展开一角。

真正的、残酷的、鲜血淋漓的考验,还未到来,他和他们还有时间。

“我们要怎么做?我们能做什么?我们能不能做到?

我来告诉你们,我们要战斗!要跟那些洋人和他们的走狗拼命!要做自己国家的主人!要战斗到死!

至于能不能做到,我不敢保证,也不在乎!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作为一个不肯对外族卑躬屈膝的男人,就是一个字,打!谁来,我们就打谁!不管你是荷兰人,还是什么别的国家,不管你有多少枪炮!不管你有多少军队!不管你是不是船坚炮利!我罗忠信奉陪到底!

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我们要用汉人手中的枪,保卫汉人犁下的土地!”

罗忠信此时已是声嘶力竭。

他已经化身雷汞,将要引爆在场所有人心底的愤怒,转化为不可磨灭的战斗意志,撑起这支新生军队的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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