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算性别18(2 / 2)
不像在那之前的半年,柳笀过的不好,经常饱一顿饿一顿,周情时常会接济她,让她去家里吃饭。
周情把柳笀吃不起饭全部归咎于柳笀的倔强,不愿意换行,非要死磕在当道士这一行上。
然而只有柳笀知道,她只是运气不好而已。
她挣钱的路上,总会遇到许多障碍,而这些障碍,说出来都不可思议。比如钱包被树枝划了一道口子,然后她刚挣的钱就这样大部分飘掉在身边的河流,被暗流一卷,眨眨眼就消失了。
这时候周情发来消息。
周情:【今天你还在摆摊吗?我打听到一个消息你保证有兴趣。】
柳笀:【什么消息?】
周情:【羽化组织一年一度的慈善大会,就是帮贫穷的人免费算命给护身符抽签呢!你不是算命的吗?可以去现场学习一下呀!!没准哪天,你能进去呢!】
柳笀拿着手机默默的看着这一行行字,缓缓打了几个字。。
【今天我不忙,在哪儿?】
周情:【(笑脸)我就知道你感兴趣吧?他们在双阳路。】
柳笀赶到的时候,现场人山人海。
有很多人排着队,队伍最前端有一个大台子,台子升的高,方便后面的人看到。台子上有十来个道士在忙碌,拿符的拿符,算命的算命。
羽化组织的人穿的衣服都非常有特色,一般道士是纯黄褂子,背后八卦图,而他们会在褂子袖子处加两道青色。
柳笀注视着看了会子,恍然大悟,她是说为什么看起来很眼熟。集市那边的老道士也是这样,袖子上两条杠,她当初还以为是什么特殊的个人癖好呢。
“这儿,柳竹亡。”
柳笀:“...”
她转过头去,果然看到在人群里被遮住大半身体,跳着挥手的周情。
只有周情会这么叫她,说是像是她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大庭广众下叫柳笀容易被人误会,因此改来的外号。
周情挤过来,向台上抬了抬下巴。
“我们去前排不?看看他们怎么算的。”
柳笀同意了。
两人从几个满当当的队伍的窄小缝隙中挤上前排。道士们表情都很严肃,面无表情。有的人想和他们多说几句,大多闭口不言,要不然就是说“羽化组织有规定。”
看起来很是戒严,然而他们在空隙时间也会互相聊天,声音很小声,后面的人不容易听见,但走到最前面的柳周两人刚好听的清楚。
年纪尚小的道士对旁边的人说道:“师姐,那把开光铜剑你摸过没有?据说有几百年历史呢!!这玩意放家里肯定比任何东西都好使。”
他旁边年纪大点的女道士道:“我可没有,那不是羽化组织考核前三才能碰的吗?”
小道士面有憾色道:“组织选拔前三也能,可惜了,我不是前三,我刚好排第四。”
周情听的有滋有味的,跟柳笀道:“欸,你听到没,几百年历史的铜剑呐!!不得成精啊?喂喂?你怎么每次在这种场合都发呆?”
她不满的碰了碰旁边陷入思考的柳笀。
柳笀回过神来,看到方才谈论铜剑的两道士往这边看,她笑道:“我是社恐,适应不了大场合。”
社恐是柳笀听到周情说过的词,便顺手拿来用了。
说完,她就往回走了。
走出人群后,周情还在回味她说的话:“你什么时候变成社恐了??你哪里社恐了??你不会理解成了社会恐怖人士吧?那倒是真的……”
柳笀还在整理方才得到的信息。
如果在选拔赛上得了前三,就能看到铜剑,那她一定要参加,且得前三。
只要再活四个月!
柳笀转过身来对周情道:“多谢你带我来这里,下次算命给你算五折。”
周情:“我才不...你为啥说自己社恐?”
接下来的几天,程夕杨都没有找柳笀,她就还是在自己摊位上。天气稍微凉了下来,没有那么晒人了,她就会惬意的在自己的毯子上盘腿坐着摆弄摆弄物件。
旁边几个道士愤愤的看着她,就像在看杀父仇人。
集市经常会有这样的奇观。
几个男道士揣着手,站在一堆,脸色不好的盯着一少女道士,女道士还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妥的地方,悠哉悠哉的干自己事。
又过了几天,程夕杨来了电话。
“柳道长,我有个老朋友的朋友的儿子想算命,没找到靠谱的道长,要不然你来一趟?”
“好。”
打完电话,柳笀一卷毯子去了,到别墅区大门的时候她还在考虑要不要让程夕杨找人来接一接时,就看到一辆车子停在了路边。
柳笀看到眼熟的车,高兴的凑过去:“总裁!!”
程无坐在副驾驶,戴着墨镜看向她,还没说什么,后边座位的男人就说:“哪里来的小道士,离远些,我们总裁不喜欢算命。”
程无道:“余强你回家,把座位让给她吧。”
后座的男人正是余强。
让余强回家没问题,但是让座位给她,她??
余强很是惊讶的问:“让给她,让给这个道士吗?”
程无道:“对。”
余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顿了好几次,才道:“总裁不是不喜欢算命吗?这些道士多侮辱总裁您的才能啊。他们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您面前!!这追到您的别墅区来了,可见用心。”
程无嘴角露出不名意味的笑,随后变冷:“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给老程总身边塞道士这件事吗?”
她在那天听柳笀和自家爹对话中就听出了些不对味的地方,那天送完柳笀,回家好好问了问程夕杨,他对余强介绍的李道士反感的同时也反感上了介绍人余强,自然是全部都说出来了。
余强表情僵住,他还想为自己辩护什么,却只是嘴型动了动,什么都没能说出来,说什么都漏洞百出。
“程总,那星期一见,我先走了。”他憋出了这么一句话,试图让周遭的温度回升。
然而他希望得到的回复始终没有,空气极度安静。
余强灰溜溜的开了门,出车门的时候,十分的想把车门关上,手捏紧拳头又松开,最后还是没有关上门,没有关上自己在公司的最后一丝可能性。
他恨恨的看了一眼柳笀。
柳笀正好也在看他,冲他像胜利者姿态一样笑了笑,坐进了后座。
余强更气了。
车子发动,过了好一会儿,驾驶座的女人求情道:“余强他...应该也不是故意的。他在公司的能力还可以。”
程无没回答她,问柳笀:“你怎么来了?”
柳笀道:“老程总叫我来的,说是有个朋友的朋友的儿子想要算命。”
程夕杨今天和老同学出去公园了,没在家。
柳笀本来想等着他回来的,但是在程夕杨回来之前,他朋友的朋友的儿子就已经到了。
保姆开了门,来者是一个长相普通憨厚的男人,不过这只是他的长相,他的穿着给人十分浮夸的感觉。
他穿着一身西装,戴着块金光闪闪的手表。
男人进门看到盘腿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穿着朴实的柳笀愣了愣,又看到一旁办公的程无,眼睛一亮,心想这应该是程总了。
“程总,冒昧打扰了,我叫许林启,是老程总介绍我来的,我来还带了些水果...”
程总礼貌的停下手上的动作:“你要找的道士是你面前这位。”
许林启把目光转向柳笀,上下打量了一下,觉得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
“还有别的道士吗?”
柳笀被年龄歧视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她维持着表面的和谐,啃着自己瓜子。
程总:“没了。”
许林启叹了口气:“那好吧。”
他来求人,还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
柳笀道:“你有什么想算的?”
许林启看她身边没有任何算命的装备,甚至手上拿的还是瓜子,脸色有点不好。
程老爷子不愿意他来算命,明说就是,拉个丫头来框他呢?
算了。
本身算命也不是目的,拉拉关系谋个职位才是真的。
许林启安慰了自己之后,深吸一口气,道:“是这样的,我妻子怀孕了,我想算算是男是女。”
程无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柳笀嗑瓜子的手顿住了,果断道:“不算。”
许林启本来都说她不管说是男是女自己都不当真,之后再花钱找算命的算一下,结果柳笀直接说不算?
许林启不明白:“为什么不算?”
柳笀反问道:“为什么要算?算了有什么用?是女如何?是男又如何?”
许林启嘴硬道:“不怎么样,单纯就是算一算。”
柳笀:“我不干这缺德事,你另请别人。”
许林启有些生气了,道:“你其实就是算不出来吧?小丫头装什么能人道士?”
柳笀:“随便你怎么想,快走吧。”
许林启是很想走,但是他还要等着程夕杨回来呢,走了岂不是白来一趟?
他道:“我是经过老程总同意来的,凭什么你让我走我就走?”
程无道:“那我让你走,你走不走?”
许林启:“我...”
他面色通红,方才的嘴硬在程无面前时,就什么都不剩了,他过了一会儿才小声道:“我只是来算个命,何必针对我?”
柳笀丢了一颗糖豆到自己嘴里,边嚼边说:“谁来算孩子性别,我都不会算的,谁针对你。”
许林启脸色沉了沉,后又对着程无道:“那我不算性别了,算个财运吧。”
程无冷笑:“这还需要算吗?”
柳笀学着程无冷笑:“你霉运缠身了知不知道?”
她说的是真的。
敢当面对程无起恶意的,等着倒霉吧。
程无说的也是真的,许林启她曾经略有耳闻,加上今天见到真人,更确定只是个眼高手低的男人。这种人想挣大钱比上天都难。
许林启认为自己被辱自尊了,很是生气,气到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了。他声音略有些抖:“以后我怎么也不会来了。”
说完后,他把刚刚放在沙发上的水果拎走了。
许林启刚出大门,就被地上一个小坑摔了个狗吃屎,一身西装沾满了泥土。他晦气的呸呸呸了几声,走远了。
就在他走了没多久,程夕杨就回来了,他问柳笀道:“欸,那个谁说算命的,来了没?”
柳笀如实告知。
程夕杨道:“..还好没给他算。”
他知道不稀罕女儿的人很多,他平等的鄙夷这类的每一个人。
经过今天的事之后,程无送柳笀回家时,主动挑起了一个话题。
“若是强权一定要你给他算你不愿意算的命,你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多强的权算强权,曾经我老家有个霸道的人,他逼着我算我不想算的。不过…他没打过我。”
城里的强权不是打架就能解决的事。
程无很想这么说。
但是她转念一想,只要不是官压人,也没有哪个人能强迫得了柳笀。毕竟她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