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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止一直记得她是大课看小说,小课打瞌睡,从没认真记过笔记。
她的少年生活,一直惬意,因为她的家长从不给她无形压力。
关止其实顶羡慕。
关心曾经问他:“你就这么喜欢蓝宁?喜欢到迫不及待要娶她?”
关止抱着姐姐的肩膀,嬉笑解释:“是,其实我更喜欢她爸妈。”
关心气得说不出话来,后来回了英国才给他电话,将蓝家的长辈数落了一通:“且不看她的外公和奶奶的特殊关系,就她爸妈那样的,再难给我们爸妈撑一个脸。关怀关冕的妻子家里头可是什么光景?关止,你不要太看轻你自己的身份。”
关止并不生气,心平静气讲:“姐,民主年代,我有婚恋自由。”
“你是说我封建残余?”
“至少你小学没学好李大钊、董存瑞和黄继光。”
之后关心再也懒得同他多说话。
蓝宁不是关心,从不会说太过严苛的话。
但关止是没有想到毕业之后再次遇见蓝宁,会对自己的工作要求高的近乎严苛。
那一回“景阳春”的新闻发布会,等同狠狠掴她一巴掌,她的气恼和自愧在面上表露无遗。
这也不像关心,心内再气结,总能在第一时间往表面上平复。
关止不是那么喜欢一个女人什么都能控制得好好的,他曾经批评自己的姐姐:“你不要做‘套中人’,生活多没情趣?”
可惜关心当作耳旁风。
关止则想,如同蓝宁多好?多少想法都摆在面孔上,多少变化也摆在态度上,磊落坦荡,自有风度。
蓝宁给“秀多姿”找枪手,关止本来也不想接这活儿,奈何报社编辑一句“‘时间维度’的蓝经理,简直就是TVB电视剧里的飞虎队,快准狠,还紧迫盯人,谁吃得消?”
他想,这女人难缠,以前在大学里求他搭档演双簧骗双方家长,也是摆的这态度,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没来由他就同情了编辑,信手给报纸写了一段软文。
但这写出去的,也不是安分的,带着存心的挑衅。他想,蓝宁定会生气。
年轻时候的她一生气,三下五除二,直接拿着矿泉水瓶子往他脑袋上招呼,惊得他新交往的女朋友面如土色。
当时他也生气,怎么能不生气?面子丢尽,实在晦气,此后再不见面才好。
有时候一个念头生出来,便是暗示,暗示多了,也许真会扭曲了生活的方向。间中有着好几年,他真的就没再见过蓝宁,连万爷爷的葬礼上,也是和她前后脚入场祭奠。
所有有关蓝宁的一切,他都是从旁的无关紧要的人口中听说来的,那些细枝末节,模糊的,隔着一层的,仅供猜想的,而且并不实际,也不容易令人生出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