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2)
……
配乐:04-Novectacle-Luciole(伴奏)
重返日城后,他立刻找了家客栈沐浴休整了一番。接下来的打算,则还是回海赖帮去,正式宣布退位,把海赖帮帮主之职全权交予自己的二弟赖银发。而最快回到海赖帮的交通方式,还是通过水路从天运川一路西航,到海边的星城后再寻海赖帮的船只出海返回海赖帮的领地狂澜岛。反正,他是压根没想过叫那个人也说话算数,把她答应过的要帮他劝回琼娘的事赶快办了。一点都没有。
从开始把她当骗子,到后来把她当小猫,他明白她是有点极其特殊的灵能在身上,可能在无灵力幻术方面是个无师自通的天才,但从本质而论,她还是个顶没用的人,不会照顾自己,也不会照顾别人,生活能力很差,面对他之外的人时似乎连社交能力也不过关,几乎是全程跟在他身后当个小哑巴。所以,什么神不神的,他始终当她在说孩子气的傻话。据说,玩家里像她这样的人,好像还有不少。而在他们那边,这种整天有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以为自己与众不同而给自己安各种牛逼身份的人,统称“中二病病人”。他便以为她崩溃那晚说的“病”就是中二病了。
关于她的处理,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她留在日城,叫她找别的人陪她玩陪她耍。毕竟他的善心是一时的,他不能保证永远对她友善,更别说关心爱护。虽然她自己说着“实在不知道该去找谁”,但世界这么大,她想要的会陪伴关爱她的人,耐心找一找总能找到。虽然他觉得话本故事里描述的那类个性完美的角色,如始终站在主人公这边的伙伴和会包容主角一切不离不弃的恋人,全他妈都是胡编的,现实中根本没有这种人。就算有的话,也和他这种早已放弃相信任何人的人绝缘。和他经历很像的她,应该也不会有那种恰好遇到同样真诚的人而得以真心换真心的幸运。但一个人要学会孤独地去面对自己最深的痛苦,怎么能天天赖着别人呢。所以他再次决定把她踹了,然后自己坐船跑路。
他既然都想到这了,她应该也早已通过她的能力读出了这点。只是他没想到,她竟然什么都没表示,就好像她的读心术失灵了一样,她根本不知道他要跑路。他后来想了想,反而是觉得自己天天出尔反尔的,实在有点对不起她,于是耐着性子在日城多留了两天,陪她做一些她想做的事——
“我想做什么?…………我不知道哎。我这人平常不怎么出门,基本都是在家自娱自乐。。你想做什么?我可以陪你啊~”
所以。。被他抛出去的问题最后又回到了他的身上,就像人造了孽终究要自己承担后果。他也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虽然不至于和她一样自闭到天天缩在自己家里,但他的娱乐活动也非常少。说出来也挺丢人。他闲下来除了钓鱼,就是发呆。而说起来钓鱼这项活动除了下饵和拉杆这些需要操心外,大部分时间钓鱼人还是什么都不干的,其实也算是在发呆。所以总结出来就是,他的闲暇爱好是发呆。这说出去可不比她喜欢待在家里玩什么电动游戏丢人??想通这一点后,他立刻对于眼前人眯起眼睛,用故作凶狠的眼神威胁对方不许笑!
“那我们就去钓鱼吧~”
反正他的眼神威胁对她半点杀伤力都没有,发现这一点后他觉得自己变菜了而有点郁闷,她则笑得更灿烂了:“听说日城的凌霄河很适合钓鱼,你去准备钓竿,我去买吃的,咱们在那里见~!”
。呃,他开始觉得世界真大真奇妙。反正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会在国都钓起鱼。这事要是让以前的他知道了,他非得被自己给鄙视死。
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竟然还有——他在自己的专业领域,竟!然!还!能!翻!了!船!
在凌霄河岸找到阴凉之处下饵抛钩的时候,他听她说起在他们玩家世界有个“警句名言”,叫“钓鱼佬永不空军”。意思就是垂钓者绝对不能毫无收获,钓不到大鱼就钓小鱼,钓不到小鱼就摸虾,摸不到虾就摘野菜,野菜也没有的话就喝两口水再走,总之必须有收获。解释完这个“警句”之后,她还笑嘻嘻地拍拍他的肩膀,叫他加油,他们这次来尽量不“空军”着回去。
他听了这话,嗤之以鼻,觉得这是对自己的侮辱。随后,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
…………
三个时辰过去了。他连条泥鳅都没钓上来。他气得都想直接跳到水里空手逮条鱼上来挂自己钩上,以在她面前还挂得住面子。
“哈哈哈哈哈哈~~~”她笑得非常嚣张,非常大声。虽然她身为玩家不需要进食,但她还是张罗着给他买吃的,叫他:“干口饭,继续干!咱们绝不空军~~”
“。。。”他真的觉得自己大佬的形象快要立不住了,于是试图找借口挽回:“都是你找的好地方,还说这‘凌霄河很适合钓鱼’!我看这河里根本一条鱼都没有。”
然后他刚说完,一个装备齐全的钓翁提着娄鱼哼着小调从他们身边经过了。那大爷明显是听到了他对这条河的“侮辱”,因此还特意提着鱼来到他们身边,探头看了看他的鱼篓,然后“啧啧啧”地摇了几下头,叫他:“小伙子,耐住心,沉住气,别灰心啊!”
。说实话,如果这是他平常自己钓鱼娱乐,什么都没钓上来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但这次有人跟着,他就开始有些计较成果了。更何况现下又被大爷激了一激,男人之间该死的胜负欲叫他彻底上头,登时立誓不得半鳞终不还,彻彻底底和凌霄河杠上了。
他反思了下,发现自己这次在人前“翻船”还是非常正常的,因为出的问题实在太多。他常年在海上漂泊,擅长的是用海杆矶杆进行海钓,在淡水区河钓还是经验太少,手杆固定线长、质量较轻,不符合他钓鱼时的习惯,再加上是临时买来的,用着怎么不趁手。同时他选的饵料,下杆的位置也有着这样那样的问题………想通了这一切后,他立即加以改进和修正,热火朝天地投身河钓大业,一时都忘了身边还有一个人…………直到,有个重量不轻不重地压到自己肩头。
……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黑透,星辰漫天布。路人匆匆归家,快到强制下线时分的玩家也几乎在街上不见了踪影。他肩头的重量,自然就是那下了线的女玩家陈倾辰。只是,女人呵,怎么能影响我收杆的速度!抱着这样想法的他尝试伸手把她从肩头上扒拉下去,但这人应该是早就想到他是这样一个注孤生的无情男人,所以当时把头放到他肩膀上前,还伸手搂住了他的左胳膊,以至于他扒拉一下没扒拉掉她,又为了稳住右手上的鱼竿而不敢大力度地动身,只好忍了她。
……但冷静下来后,他才发现,她其实并没有下线。一是截止时间还没到,二是在他肩头清浅到明显是在特意压抑自己的吐息,以及……那贴着身体传来的,越来越聒噪的心跳。
(………她真是个大【白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