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杏花庄拜师（2 / 2）

夜深了。张荻和自己的乳母在二进院子的连廊上坐着说话。张荻躺在乳娘的怀里，乳娘在搓麻绳，搓好了就缠在一根骨头做的线轴上面。

苏九娘问着张荻，道：“六郎，在想什么呢？”

张荻喜欢跟乳娘聊天，跟自己母亲一样，喜欢听故事，听到高兴处表现夸张。张荻回，道：“没有，我在想我阿娘会不会每天也跟乳娘这样在灯下撵绳？”

苏九娘用哄小孩子的语气说着，道：“主母识字不会做这些活，但每天也会跟你这样看着下人们做这些活计。。。”

张荻道：“我舅舅说要带着冯雨去学做生意，这不比做道士要好多了。”

苏九娘道：“做道士当然比做行商要好了。做了道士就能脱了奴人身份，真正的学点能保命的本事。身后还有师门做依靠，跟你一样。不知道清风道长为啥突然会看重奴人家的孩子了。”

说完话苏九娘笑着摇摇头，继续干她的手艺活。张荻喜欢听苏九娘的絮叨，絮叨着，絮叨着就睡着了。

翌日晨时

夏虞一早顶着天黑来杏花庄，惠清道长知道张荻主意大，不来接肯定不会回观的，惠清道长就怕他惹祸，早早的派夏虞来杏花庄接张荻回松阳观，张荻骑着驴子背上，夏虞牵着驴对张荻说，道：“六郎，这贼道士又来你家打秋风了。”

张荻在驴背上随心所欲的跟着驴晃悠着玩耍，心想着谁知道清风牛鼻子这么爱跟着我呀，对着夏虞说，道：“算我倒霉在路上遇见他。我觉得他肯定就在那堵我的，跟狗屁膏药一样非要到我家去，还吃了我一只鹅，我顺便打上了一桌酒席。对了师兄我给你带了一大块鹅肉呢，你不问我都快忘了。”

说着话，张荻从自己的肩上的斜跨皮包里拿出了用莲叶抱着的鹅肉。顺手递给夏虞，道：“夏虞，给你。赶紧吃，这东西凉着吃也好吃。”

夏虞接过鹅肉，一边走一边吃。夏虞是个万事不经大脑的孩子心性，有啥想说的就说，道：“六郎，清风师叔跟着去也好，咱们师父就没工夫教训你，看见有外人在，也不好教训自己弟子。我跟你说，李槐那小子一点也不义气，全都招了。还把你撂地说书的事也招了，还说你把人家媳妇给骗了什么的。被师父狠狠地打了一顿屁股。那叫惨呀，这两天都在屋里趴着呢。”

张荻有些后悔坑自己师兄了，道：“李槐师兄他现在好点了没，能动了吗？虽然李槐师兄对我不仁义，这次我不打算报复李槐师兄了，但是下次师父打他的时候咱们尽量想办法让师父打重一点。”

夏虞和张荻两个小孩嘿嘿的笑起来，孩子的笑声很尖细锐利，给这静谧的慌山别样的空灵感。

夏虞又想起丁瞎子去松阳观的事，又接着说，道：“丁先生昨日也去观中了。师父和丁先生两个人还大打出手了，丁瞎子的头和眼框都被师父给打肿了。真害怕丁先生真瞎了。师父的胡子被丁瞎子给薅了一把，算是两败俱伤。”

张荻有些诧异，心想肯定是昨天领着我去给李三娘子算命的事情，导致两个老东西干起来了，对着夏虞说，道：“我说昨天没有在庄子上看见老爹呢。是去松阳观找虐了，那最后怎么样了？”

夏虞说，道：‘我不知道，师父、丁先生还有师伯三个人神神秘秘的说了一下午。昨晚上师父就让我一早来接你回松阳观了。我还以为你这次得多个七八日才回呢。我还想着过两日就跟师父说，到庄子上找你七八日一起回呢。’

两个孩子走一路说了一路悄悄话，笑了一路，一个四十几岁的灵魂和一个八九岁的灵魂感觉有说不完的话题。

春天的风呼呼的吹，总带着泥土的气息，通往松阳观的小路两旁酿出了野草的新芽，翠绿的有些亮眼睛。青云道长一脸不爽的骑着他的牛慢吞吞在后面跟着，牛儿被路边青草的香味吸引着，偶尔停下脚步嗅一嗅草香，粗厚的舌头卷起星星点点的草叶。

清风道长这一路上生气，两个孩子谁也不理会自己，自己主动搭个话两个孩子就怒目瞪着他，让自己尴尬的不行，本来冯雨要给自己牵着牛的，最后让他跟母亲多聚一下，待到回来带他去玄都观学艺。

清风道长心想待到松阳观见到你们的师父就告你们一状，让你们的师父好好赏你一顿板子才好。想到这里清风道长感觉心情好了气也顺了，老牛停下吃地里刚刚酿出的嫩草也不呵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