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茶芷（1 / 2）

侍女引着归菀进了最尾的一间屋，屋内已经坐着一个女子，那就是金玉阁的掌柜冥水鸢，双十年华，容貌精致，眉间有一个花瓣胎记，如同红色的鸢尾花一般。

瞧见归菀，她脚步轻盈地迎了过来，衣袂飘飘，笑容颇有些凌厉地道：“如何，一切可还顺利？”

归菀漫不经心地走向窗边的茶案前坐下，微微凝视着她，“在你的地盘，顺不顺利你不知？”

冥水鸢并不在意，轻笑了一下，吩咐那名侍女上茶。

侍女很快起火，上了茶水。

冥水鸢瞧见归菀一直望着窗外，她也才漫不经心地往外头撇了一眼，虽已是初秋，往年早该萧索的崇岭关，今年却出奇的暖和，窗子望去的崇山之中，俨然还有些许碧绿之色，并没完全枯黄。

“我隐姓埋名在崇岭关做了这么些年掌柜，唯瞧着今年是个好时令。”

“嗯。”给她倒了一杯茶后，归菀放下茶炉，应得漫不经心，随后又问：“这侍女倒是不错。”

“你瞧上她了？”她微笑着，如窗外的秋夜般静美，可眼底的笑意却并不浓，甚至有些冷。

“进退有度，想来是个好苗子。”

她端着茶，嘴角微翘着，淡淡地开口：“你的眼光不错，挑来的几个姑娘都是极好的苗子，茶芷算是里头最出色的。”

“茶芷，名字也不错。”

冥水鸢顿了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微冷的目光这才扫向归菀，“你救我一命，我也帮你看顾了金玉阁多年。你说，还清了吗？”

归菀垂眸，淡定抿茶，面不改色道：“还得清还不清你说了算。”

听着她囫囵的话语，冥水鸢端茶杯的手一顿，眼中闪过一抹情绪，但又极快掩去，清冷一笑，“我瞧着，像是还不清的样子。”

归菀未应，只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茶香如幽兰一般清冽，如此好的茶，也唯有在冥水鸢这儿才能尝得了，她不由得眯起了眼睛，直觉五脏六腑都清爽起来。

见她不愿接话，冥水鸢轻笑一声，视线移到窗外，看了好一阵子，又问：“你说我该不该信你？”

归菀掀眸，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没有答话。

“若信你吧，你倒还小上我好多岁，在我眼中也不过是个小孩。若不信你，不过九年的时间，你就能在胭脂云重重监视下，能闯出自己的金玉阁来。”冥水鸢终于露出了些许情绪，笑容染上了苦涩，眸子带着极其复杂地情绪转回来看她，“金玉阁说是月入万金也还是少的了，这如何能让人小瞧你？”

“所以，你的决定呢？”

“我十五岁是便也是仑冥家的家主，百年来唯一一个女家主，也是第一个这么年轻的家主。我都可以，你又为何不可以？”她突然又恢复了面上的笑容，仿佛刚才她脸上的苦涩只是错觉，面上带着坚毅，“所以，我信你。”

归菀悄然松了口气，冥水鸢对她计划至关重要，她来之前还以为要花费好一番口舌才能说服她呢。

“我仑冥家如今就剩下我一人，我不能退，我必须得让他们付出代价，否则我如何有脸面去面对列祖列宗？”她面上依旧平淡，只是深埋眼底的痛苦与恨意，却没能完全掩饰，偷偷背着她流露出来。

归菀看着，却没法安慰她，也许她也不需要口头上的安慰。

“既然如此，那边步入正题。”归菀脸上淡然的神色骤然严肃，“听闻你们仑冥家擅制机关暗器，你们冥氏更是以暗杀闻名。”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