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变故（2 / 2）

“那姑娘们便都进来吧。”桃娘朝门外喊了一句，一群莺莺燕燕就都走了进来，个个神色怠倦的。

扑鼻而来的胭脂水粉味让归菀极度不适，急忙往屋外走去。

“唉，归菀。”桃娘追了出来，“你去房间等着，我安排好手头的事儿，有要是同你说。”

“好。”

桃娘的房间算是胭脂云里头最好的了，里头的摆设都极为精贵，就连地上铺着的，都是从北齐送来的雪狐皮所制的地毯。

她身边一直都有王胜守着，二人几乎是形影不离，此时他却是守在屋内，似在等归菀。

他却只为归菀上了一盏茶后，就退至了门外。

大约喝了半盏茶后，门外终于又有了动静，当是桃娘，她在外头低声嘱咐了什么，这才推门进来。

归菀微微抬眸瞧她。

对上她的视线，桃娘也只是微微一笑，归菀算是她这一生最得意的画作了，容貌清冷典雅，不像外头的那些女子，浮夸地戴上极好的珠宝首饰，归菀发上只系了一条简单的绸带，再搭上一根碧玉簪，淡雅清新的却让人眼前一亮，特别是她那双灿然的水眸，过目不忘。

桃娘上手抓着归菀的手，轻轻拍了拍，“这些日子忙前忙后的，我倒是没顾上你，可冷落你了。”

归菀强忍着内心的不适，笑道：“不会，这些年桃娘对我的好我都瞧在呀眼中，感激还来不及呢？”

“不说这些了，你明年也要及笄了，到时候我想着在楼里头大办一场，你觉得如何？”

“我听桃娘的。”归菀垂下细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下的思绪，十分乖巧地回答着。

“这便好。”桃娘十分满意地点点头，归菀比其他人都聪慧听话，这也是桃娘喜爱她的原因之一了。

“桃娘，今日来的姑娘琴艺倒是真好，你是从哪儿挖的宝？”

“是萧老爷介绍的，说他有个女儿琴艺极好，相貌也不错，问我若把她送来胭脂云，能给他几两。”

归菀愣了一下，呼吸一滞，冷冷地问：“他爹卖她来的？”

“他爹是想的，可被她知晓后，她以死相逼，我瞧着她琴艺着实不错，舍不得浪费这么一个能才，便说着将她聘来给楼中的姑娘当先生，她这才肯的。”

“当真是当先生吗？”

闻言，桃娘敛了下眉毛，似笑非笑地道：“归菀，以你之才，会瞧不出我是不是只想聘她为先生？”

归菀沉默着，似乎对这个答案毫不意外，在这九年里，她已经见过太多的是是非非了。

“她的卖身契他那老爹已经送到我手中了，银子他爹也已经拿去赌来，我就是陪她演上几天又何妨？”

归菀心中悄然漫上一股同情，但又极快地被她摈弃，这世间有谁不值得同情的，可同情这种情感不过是给别人害你的把柄罢了。

归菀在回房间时，忍不住瞧了琴室的方向一眼，里边的阵阵琴音，洗涤着她的内心，清静凝神。

她不来还以为会是自己的变故，倒是没成想这是她的变故。

这些年她的疑心病是越发得重了，总觉得谁都有害自己的嫌疑。

思此，她不由自嘲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