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为难（1 / 2）

翌日，天气突然就冷了下来，窗外的叶子也在一夜之间掉光了。

萧索的景象让归菀听到那段琴音时，不免觉得有哀叹涌上心头，她不敢去见她，只能远远望着。

“怎么，你这是起了怜悯之心了？”耳边突然传来予扇的声音。

归菀没有回话，转身就要进屋，却在经过予扇身边时，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午膳之后我在房间里等你，如若你不来，便也算我看错你了。”说罢，不留一丝痕迹。

予扇走进归菀的房间时，她就坐在窗边，似来凡间历劫的仙人似的，超凡脱俗，手上端着一本书瞧着，手边的木案上摆着一杯茶，袅袅的雾气还在翻腾着。

见她进来，归菀没有开口，只淡淡翻过一页书。

予扇挑眉看着她，哼声道：“你找我过来，就让我看你翻书？”

归菀没回答，她也没再开口，屋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时不时翻动书页的声音。

“你不说话，我就走了。”予扇静坐了许久，终于是忍不住开口，打破了死水一般的沉寂。

归菀终于从书中移开视线，抬眸望着她，突然问了句，“你知道我怎么来的这儿吗？”

予扇微微一愣，眼中带着不解，随即冷冷一笑，“你寻我来就是问这些无聊问题的？”

她原以为她如此严肃，会是和她谈什么不可见人的事儿。

“我家中无过，也还富裕。”归菀轻轻笑了一声，徐徐道来，“我不记自己是哪里人，只知道我父母亲很爱我，我自己贪玩跑了出来。”

予扇诧异地抬头看向归菀，压低了声音道：“你是被拐来的？”

“在我之后，这楼中大半的女子也皆是拐过来的，我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能有如此大的能耐。”归菀没有回她，自顾自地说着，一言一语却掷地有声。

予扇先是怔住，随后眸子微微眯起，不可置信地问：“你想查？”

她没应，可清冷坚毅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能将贬为官妓的女子皆买入胭脂云，这里的水绝对不浅，你一个女子哪有这般能耐卷进去？”予扇死死地盯着她，似乎觉得荒唐至极。

“女子又如何？男子又如何？”归菀本是不爱笑的性子，此时笑起来，某中更是没有一丝暖意，“男子皆是受益者，他们绝不会管此事的，难道我们就能任由着那些女子再步入我们的后尘吗？”

予扇放在双膝上的手攥紧又松开，想开口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归菀将书本彻底合上，转眸瞧向窗户外边，“你身不由己，难道就不希望有人庇佑，由心所活？”

予扇敛下眼睫，想了片刻，还是不置一词，只默默地看着她，看她还要说什么。

“这楼里有多少女子在这无尽的暗夜中消香玉碎，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我这般幸运的。”

予扇面上挣扎着，却终究是败给想逃避现实，安于现状的自己，她猛地站起来，冷着脸，居高临下地质问道：“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丢下这句话，她就要走。

归菀急忙站起来，压着声音喊道：“花应予！”

听到这个名字，予扇步伐顿然停住了，身子僵硬。

“花家蒙冤，作为花家唯一的子嗣，你就打算草草此生了？”

“那你想让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她愤恨地转回头，再也不见从前的慵懒淡然，低吼着，“我如今是什么身份？我连自由都没有，我失去了一切，我也只是一个女子，我怎么能和那种种的势力对抗！”

“你不试试看怎么知道？而且我愿意帮你……”

“你怎么帮我？”她冷笑着询问，充满嘲弄道：“你自己现下都被囚在这方寸之地，你帮的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