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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严琅眯着眼,睡意昏沉,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是抬头看何瑞,见他醒了,连忙爬起来,凑过去摸他的额头,“你怎么样?头还疼不疼了?好像退烧了,我、我再去给你泡杯药……”
何瑞见他没休息好,还忙前忙后照顾自己,有些于心不忍,伸手拉他,“不用了,你也没休息……”
这一拉,严琅一下子歪了,身躯猛地晃了一下,脚下打滑,猛地往床上摔去。
何瑞眼见着他要倒了,也没多想,顿时撑起上半身去扶,谁承想整个人掉下来的重量太大,转眼间已经压在了他身上。
严琅头晕眼花,下意识用手肘撑住床榻,眼前何瑞的脸忽然放大,转瞬间已靠得极近。
两个人呼吸都交缠在一起,彼此之间只剩一点点距离,全靠严琅的手肘撑着。
望着被自己压住的人,严琅脑子都炸了,表面上呆滞着睁大眼睛,战战兢兢地看着他,心里已经砰砰直跳,脑子一片空白。
何瑞躺在床上,眼睫颤抖,抬眸看着身上的人,呼吸都乱了几分,藏在被褥下面的手指微微攥紧,咬着牙,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害怕心意被分辨出来。
“何哥……”严琅低声喊他。
“……嗯?”何瑞声音在抖。
“你、你没事吧?”严琅问。
“没。”何瑞抿唇。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严琅小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些委屈,“没弄伤你吧?”
“没有。”何瑞声音温柔,“你昨晚也没休息好,正常的,没事。”
严琅当下靠得这么近,都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体温和沐浴露的香味,他觉得自己肯定是个变态,否则怎么会觉得何哥这么香……
不情不愿地磨蹭着起来,严琅满脸的不乐意,但心知肚明自己不能太明显,否则会惹人厌烦。
何哥心里还装着一个人呢。
严琅不觉得有什么不道德的,左右他们也没成,不然自己就多争取一下,把何哥心里那个人踢出去,然后自己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偷溜进何哥心里……嘿嘿……
“傻笑什么?”何瑞看着他一脸不聪明的傻笑,忍不住无奈开口提醒。
严琅一下子收起了憨笑,挠挠脑袋,“嘿嘿,没啥,我去给你倒水喝,你肯定很渴吧。”
“不用,我不……”
“乖啊,你再躺会儿,我让榷少给咱请假了,我去给你倒水喝。”严琅根本不让他说话,自作主张地站起来往外走。
看着他匆忙离开的背影,何瑞不由得叹气,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又忍不住红了脸颊。
刚从床上坐起来,手机响了,是墨名榷的消息,请他帮一个忙。
赶到墨家别墅的时候,何瑞因为吹了风,咳嗽不止。
严琅跟着他下车,连忙追上去,把外套披在他身上,“何哥,小心点别喝了风,到时候肚子难受。”
“谢谢你。”何瑞抓紧外套领口,感激一笑。
“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么急?”严琅收起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变得非常严肃凝重。
“我也不知道。”何瑞也是满脸忧愁,步履不停,“榷哥发消息给我,我就立刻过来了。”
两个人急匆匆地进了屋,推门而入,“榷少!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两个人都摆好了干架的姿势,却发现——
屋子里其乐融融,大厅里面铺着厚厚的绒毯,墨名榷正陪着自家宝贝在地毯上玩乐高,身边放着一窝软绵绵、毛茸茸的兔子。
墨名榷正亲了唐玉一口,嬉笑着说,“宝宝,你好甜。”
站在客厅门口的两个人:“……”
说好的急事呢?
唐玉正抿着唇笑着,红着脸蛋,嗔怒地软绵绵瞪了男人一眼,小声骂:“坏蛋!”
“哈哈哈哈……”
余光瞥见那边两人,墨名榷脸色淡了些,抱着唐玉转身,“宝宝看,哥哥们来了。”
唐玉这才看见何瑞和严琅,立刻害羞了,然后才怯生生地小声喊,“小何哥哥好,阿琅哥哥好。”
何瑞微微点头,“糖糖。”
就连平日素来不喜欢唐玉的严琅,今天也难得友好了一回,“哎,小唐玉,早啊。”
见他今天对自家宝贝热情亲热,墨名榷微微眯眼,看了眼严琅,又看了眼何瑞,心思渐深。
把兔子哄着自己玩乐高,墨名榷站起来,走到他们身边,“瑞子,帮个忙。”
看他神情严肃,跟刚刚陪着唐玉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何瑞就知道是真的有要紧事,“你说,我一定帮忙。”
“去书房谈。”墨名榷说,回头看了一眼巴巴望着何瑞的人,便说,“阿琅也来吧。”
三个人进了书房,墨名榷把这事儿跟他们说了。
严琅当下就发怒了,一脚踹开椅子,“我*!那可是她亲儿子,居然喂药把他弄傻?这还是人吗!”
何瑞连忙拦他,“阿琅,冷静点。”
严琅抓着他的手,冷静下来,又跟墨名榷道歉,“抱歉榷哥,把你椅子弄倒了。”
“没事。”墨名榷很宽容,转向何瑞,“我记得你家是做跨国贸易的,你们是不是有一个合作商,做的是中欧贸易?”
何瑞想了想,点头,“嗯,那家做得很大,所以我有印象。”
“他们执行董事的信息,你那边能拿到吗?”
“我试试看。”何瑞说。
严琅不解,“这事儿跟唐玉的事有什么关系吗?”
墨名榷脸色阴沉,语气很重,“下给唐玉的药,很有可能就是欧洲那边带进来的,唐霜萍说,药袋子上都是看不懂的文字,我问过她,找了很多语言比对,很有可能是德语。”
“那为什么又偏是这家公司?”何瑞皱着眉。
墨名榷慢慢抬头,阴恻恻地说,“唐霜萍说,当时有个人,经常以医生身份去她们家,顺便给她带药。”
“那她有没有说是谁?”
“没有,但她记得长相,根据她的描述,我让人恢复了大概相貌。”墨名榷把平板递给他们看。
看见屏幕的一刹那,严琅跟何瑞都愣住了。
何瑞难以置信,“这个人,不是唐玉哥哥的秘书吗……”
样本送去欧洲,请那里的医生研究解药。
墨名榷这段时间早出晚归,只有上课和考试回来,唐玉日日看着他出门,忍不住有些难过。
这天,早上他早早起来,想要拉住哥哥说点事,可爬起来的时候,小窝的另一边已经凉了。
大兔子呆呆地坐在软绵绵的奶黄色小窝里,鼻翼动了动,望着空荡荡的床榻,眼睛微红,一眨眼,眼泪就掉出来了。
他明明记得,男人昨天晚上还抱着他哄,给他讲故事书。
唐玉看着男人眼底淡青,知道他肯定忙碌疲惫,心特别疼,忍不住在他怀里蹭了蹭,小声说,“是、是不是很忙……”
男人不欲让他担忧,只微微笑了,低头吻他,“乖,不怕,没事。”
唐玉拽着他的手指头,担忧,“不、不要太、累。”
“我知道。”墨名榷抱着他,翻了翻故事书,“宝宝关心我,我很高兴,好吗?”
说着话,手机又响了,墨名榷拿起来看了一下,就往外走。
唐玉孤零零坐在榻上,瘪了瘪嘴。
这会儿一夜过去,又变成一个人了,唐玉再也忍不住,终于哭出来,擦了擦眼泪,从床上站起来,往外走。
“小唐,少爷他早上出门了,特地嘱咐我们给你准备了点心和早茶,还热着。”管家见他下来,便恭恭敬敬地问候。
唐玉眼睛还是红的,脸上带着泪痕,但还是很有礼貌,听见声音,便勉强笑着,跟管家道好,“早、早安。”
管家一眼便知他心情不好,动了动嘴唇,倒也没说什么。
唐玉安安静静坐在餐桌边吃饭,一句抱怨都不说,管家先生见他实在是表情难过,还是于心不忍,走过去跟他解释。
“少爷他确实是有事,但心里还是惦记你,不想你跟着一起奔波,嘱咐我跟厨师太太好好照顾你。”
唐玉抬眸,湿漉漉的眸子满是懂事,轻轻点头,“谢谢、管家先生……我、我知道,我不、不该任性。”
“好孩子。”管家叹气,“这段时间少爷也是忙得不见天日,整个人消瘦不少,有些时候连饭都吃不下。”
“不吃、饭,这怎么、怎么行。”唐玉一下子急了。
“我跟太太已经在劝了,也想了很多办法调理饮食,尽量做些开胃的。”管家宽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