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眠犹待伊(1 / 1)
帐外雨声带着寂寞淅淅沥沥,白仲拿着帕子忆完了往事,他有些后悔当初自己说出了那些话,不仅伤了小春,更拉长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但高傲如他,他绝不会说自己错了,即便再来一次他还会那样说。就算自己的话咄咄逼人,那也是理所应该,因为自己是将军,在乱世中,他看不惯儿女情长,也不相信爱情。乱世,是男人的天下,平天下是他此生唯一的愿望,他要成为像他父亲一样的战神。所以他恨极了殷小春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甚至是性命。
其实,与其说是恨,不如说是妒忌;其实,那时的他就对小春萌生了想法,只是苦而不自知罢了。可以说他一直在作茧自缚,不知有一天能否破茧成蝶?
这一夜,白仲未眠,期间会去看看小春,之后又回到案边写作战计划,并命人以最快速度呈给王上。
雨慢慢停了,天渐渐亮了,小春用右手边揉着太阳穴边从帘子后边走了出来,突然看见了白仲,小春左手紧握,眉头紧锁,瞠目叱道:“你怎么在这儿?”白仲仍拿着一卷书,没有表情地说:“醒了?”殷小春走上前质问白仲:“我在问你,为什么在我的帐内?我是什么时候躺在这儿的?你又是何时来的?”白仲放下竹简,站起来,走近小春。
“你因过度劳累晕倒了,军中每个人都各司其职,没人有闲工夫照顾你。但,本将军可以一边处理军务一边照看你。”白仲一本正紧地说。殷小春有些厌烦地说:“什么?你一直没走?就你我二人独处一室?你为何不叫梁豪哥过来?你这样让别人如何看我?我以后还说的清吗?白仲,你不是一向不屑与女人共处吗?如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无都会说成有。你就是这样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不计后果的吗?”
白仲贴近殷小春,殷小春一步步后退,直到退到了尽头。白仲双手撑壁,小春困在了里面。小春有些怕又有些紧张,她心跳加快,吼到:“白仲,你干嘛!让开。”一下把头扭向一边不看白仲那俊美的脸和会说话的眼。
白仲捏着小春的下巴,迫使小春看着他然后不瘟不火地说:“别提梁豪,虽然他现在是你的结拜大哥,但他亲口对我说他喜欢你。所以我安排了他和你成了兄妹。我不允许我的营里有男女私情。还有你若是不想让别人都听到叫声,让误会加深就尽管吼吧。”殷小春使劲动了一下头,摆脱了白仲捏在下巴的手,然后冷笑着说:“将军权利大,可以控制别人的身体,却控制不了我们的思想!更何况将军今日的种种行为又是在做什么?将军方才才说军营不得有男女之情,难道将军如此行径没有折了将军颜面?”
白仲挑了一下眉,然后俯身嘴巴贴近小春的耳朵,小春顿时感到酥痒,他的气息慢慢侵入她的皮肤,让她觉得身体软麻软麻的。白仲邪笑着说:“我是将军,也是男人,你怎知我不喜欢女人?如果我失了控谁又能奈我何?大不了到时候给你一个名分,你不是早就想做我的将军妇了吗?怎么?不愿意?还是你想欲擒故纵?”
殷小春最讨厌不尊重自己,自大高傲的白仲。她狠狠地瞪着他说:“狂妄!自作多情!谁当你的将军妇谁才是傻子!你别忘了我是王后挚友,还有在赵国,王上也是我多年的棋友,王上至今都感念在赵国那段难过的日子里我救过他们一家三口。你若是敢伤了我,我要你身败名裂。”
白仲震惊之余是愤怒,举国上下不知多少人想攀附白家,全国又不知有多少女子爱慕他的骁勇俊朗。从没一个人敢这样拒绝他,更何况还是个女人!从来没对人动过心的他,竟会被自己心仪的女子说作是一厢情愿!他一直以为这两年的相伴是因为她心里爱慕他,所以才会他去哪里打仗她就去哪里,但是,如今这般又是为何?难道是高昊阳?
白仲沉声道:“你敢拒绝我?因为高昊阳?”小春惊了神,多久了,她多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她双目瞪着白仲,眼神惊诧而凄凉,她没有说一句话,只有晶莹剔透的泪夺眶而出。
白仲眼神一颤,眉头一紧,他松开了小春,退后了一步,摇着头着说:“可悲可叹呐,为了一个死人如此。殷小春,我看错你了。你到底还要固步自封多久?”
殷小春一只手抚着胸口,身体慢慢下移,靠在了营壁上。她哽咽着说:“高昊阳没死,他一直活在我这里。他是我此生最大的遗憾,你不会懂的,你不知道他对我有多好,你不知道我和他那些快乐的时光。”小春抬头看了看白仲,吸了一口气说到:“哼,我跟你说这些干甚?你这个人是年少英俊,才华横溢,可怎么就这么阴冷恶毒,残忍嗜杀。对了,我忘了,你的心是冰做的,你向来看不起女子,看不上爱情,你没有人的感情,又怎么配和我谈高昊阳,也不配有人喜欢。”
白仲的心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痛心疾首地说:“是!我没感情。就算有人的感情,也不会对你这种愚昧无知的人。哼,是不是除了赵逸和高昊阳,你还有别人?你这种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女人,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白仲甩袍欲出,走到与小春平行的地方,白仲斜眼看了看后冷冷地说:“我会知道你们之间的故事的。”语毕铁青着脸走了出去。
殷小春想起了高昊阳,想起了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笑着,哭着。
良久,小春起身走向案几边,他看见案上有一卷竹简,上面写着几行字:多休息,别硬撑,照顾好自己。小春知道这是白仲写的,她心想:他这是在关心我?迟疑了一会儿又想:可惜人太恶毒霸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