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何谓浅情人不知(1 / 2)
将军府中,小春在药房中清理药材,白仲走进来说:“小春,自回到府中你跟下人说话都不与我说话,你究竟在闹什么?”小春依旧弄着自己的事,不理睬白仲。
白仲走近小春说:“殷小春,你真让我失望。昨日从宫中回府,不见你,思卿若狂。我很担心你,担心你在宫中好不好,如果要回来会不会淋雨,可是一直没能等到你回来。我一宿难眠,担心你不会回来……今日回府,我以为你是愿意的,没想到……殷小春,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吗?”
小春顿了顿,还是做着自己的事儿,嘴上说:“我不说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白仲锁紧了眉头,他深吸了一口气说:“没什么好说的?难道你不想解释解释昨日为何不告而别?”
小春停下来直视着白仲说:“你是这多疑又霸道的老毛病又犯了吧?”白仲眼珠转了一下,邪笑道:“对,就是因为你不在我身边,我这强势的老毛病才又犯了。莫非你不知道你是我的治病良药吗?”
小春有点好气好笑,但她仍是冷冷地说:“谁是你的药,就算是药也是毒药。”说完小春拿着药箱准备去看看灵儿。当小春走到白仲身边,白仲拉住了小春说道:“小春,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气我今日直接把你拉走,但那都是我怕我会失去你,这世间的人事能让我白仲害怕的寥寥无几,而你的选择会让我担心,让我害怕。我所做的一切,你怎么能装作看不见呢?”
小春心中微微一紧,白仲对她所产生的变化她不是看不见,但是那样的他还不是她心中的那个他。她想要的那个他,他能成为吗?
她这次很轻易地就挣开了白仲,说道:“有些事情多说无益。我说过我会帮你一起治好灵儿就不会食言,所以你也不必担心我此次一去不返,是你多虑了。而且,你也不会怕我,你白仲永远都没有怕的人和事,所以你也不必故作恣睢。还有,等治好灵儿后我就只是秦军出征时的军医,到时候我可能也不来白府了。我要说的就这些,我先去看灵儿了,将军自便。”
白仲呆呆地站在原地,骤浓的悲与愤夹杂而来。
吕不韦府中众人皆跪地听旨,传旨宫人宣旨:国家战乱,百姓困苦。寡人忧百姓饥寒,相邦收而食之;寡人忧百姓劳苦,相邦抚而安之。相邦急王之所急,代王行善举,深得寡人之心,特传诏,封吕不韦为文信侯,赏一千金,家僮一百,食河南洛阳十万户。
吕不韦接过诏令,面色阴冷。待宫人离去吕不韦回到屋中,心中的火泄在了案上的书简上。吕不韦亲信吕策听到声响走了进来说:“主人,府上家奴出门听到街头巷尾的百姓们都在议论,原来相邦安抚流民都是王上的诏令。他们还说秦王知人善任,用人不疑,是宽宏大量的有为之君。大秦有主若此,终有一日会成为天下霸主。”
吕不韦说:“子楚可不是任人摆布的木偶,他和他的爷爷一样内心隐忍明澈。不但如此,为质赵国的那十几年里他更是忍常人所不能忍,吃了常人所不能吃的苦,也正因如此我才觉得他奇货可居。但是如今身为秦王的他又怎能不猜忌身居高位的我?他大张旗鼓地重赏我,便是要大家知道他是一位多么宽宏大量的君王。这么一来我苦心安抚的百姓都会全心全意拥戴他,我所做的一切全成了他的政绩。而他如此重用信任,若我有一点辜负,便会成为整个秦国的敌人,被万夫所指。”
吕策说:“主人,秦王这一招太狠了,主人苦心经营这么多年,想得到百姓的拥立,没想到被秦王轻而易举就攻灭了。”
吕不韦无奈地说:“他一出生便是秦国王孙,而我只是一介低贱的商人,所以他有的选,我没得选。要想改变自己的命运便得成为他的棋子,可是风水轮流转,谁又能笃定最后那执棋者一定是他呢?一局棋不下到最后,谁又知晓谁才是真正的赢家呢?我吕不韦要他子楚看着,终有一天我才是赢家!”
王宫内,太子疑惑地问道秦王:“父王,儿臣有一事不明。”
子楚放下了手中的竹简微笑着说:“你是想问楚国刚刚退兵,吕不韦就急着会咸阳,一路上忙着安抚百姓流民赢尽了民心,得到了百姓的称赞。回来之后又打击政敌,控制朝局,显露了他的野心,为何寡人不处置他,反而奖赏他,是吗?”
政儿回答道:“是。”子楚招手叫政儿到他面前来,他拉着政儿的手说:“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政儿,你要学的还多着呢。吕不韦是寡人在赵国时就认识的,他的野心寡人再清楚不过了。但只要掌好局,这盘棋他就赢不了。不仅是吕不韦,驾驭群臣皆是如此。”
政儿点头说:“政儿会好好学的。总有一天政儿会像父王一样治人、治天下。”
傍晚白仲出了府,他失落地来到酒楼,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喝酒了。征战时他禁止全军饮酒,就连在咸阳他也难得喝过几杯。可今日不同,他想大醉一场,他想借酒消愁。
酒楼的房间里有他,还有宁战。从前他只和与自己共议朝中之事之人在这里小酌两杯,可是今日却叫来了宁战,这个跟随在他身边的副将。宁战也略显好奇:为何将军破例请我喝酒?将军心情看似不大好啊!莫非是朝中受到吕相的排挤打压?
白仲一会儿就饮了一壶酒,宁战问道:“将军,今日是否心情不佳?将军可是从来都不喝这么多酒的啊!”
白仲紧紧捏着杯子有些许醉意地说:“宁战,我好恨,我恨吕不韦,是他害灵儿如此,现在灵儿都记不得往事了,我这当哥哥的有愧啊,当初就不该把灵儿嫁给他。”白仲边说边倒着酒。
宁战又说:“原来将军是为了这事儿伤脑啊。放心吧,有殷医师在,将军的妹妹定会好起来的。”
白仲听到了宁战说殷医师,冷笑了一声说:“哼,殷小春,她说她再也不回来了,她要离开我。”说着说着将一壶酒直接倒进了愁肠,酒入愁肠,一分忘情,九分离殇。
宁战有些诧异地说:“这咸阳城都说你和殷医师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末将也这样认为。而且末将从未见将军对任何女子这般伤情过,这般用心过。殷医师又则能不晓得您的情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