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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要说她沉不住气,就错了。

她怎么会沉不住,阿兄早就和那女人断了。那女人水性杨花,心思歹毒。

阿兄才不会喜欢她,那婚约也是家中长辈定下。如今解除了还好,省得阿兄娶个母夜叉回来,日子过得不安生。

柳瑟瑟有顾虑,金蛮儿却没有。

这时也不忍了,直接道:“柳师妹还真是牙尖嘴利,乖张狠厉...不像玉小姐,容貌姣好,言语温柔,讨人喜欢。”

在说最后四个字时,她话里有话,是连着玉荷一起骂了。

玉荷又怎么会听不懂,但她想不明白,她又没惹那金蛮儿,为何要骂她?左思右想,玉荷怎么也压不下这口气。

气得头顶冒烟,温柔端庄的样子再也忍不住。恰也是这时,她左顾右盼与突然抬头的青年剑修对上视线。

顿时将仇记恨到了他身上。

一时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让大小姐气到失去理智,气的抬手就指青年剑修骂道:“你个贱人!”

都是因为他,因为他自己才会挨骂。因为他,才会连累父亲名声受损。

第112章

大小姐才不管三七二十一,有气便发。她指着那角落里靠在柱子上的青年剑修,一脸愤怒。

可话刚一出口,她自己便先愣住了。因尉迟洲还在身侧,她在他面前永远是一副温柔贤淑的大家闺秀模样。

哪里会说这些粗话,又这般彪悍。可她的话已经出口,想收回也不可能。

她站在原地,与那人四目相对。

耳边是其他人的窃窃私语。

“我就说那些传言是真的吧,你看这玉家的大小姐这不就本性暴露了。”无数人的言语在这刻传入她耳中。

让她不知所措的同时头顶冒火。

她的不知所措来源于尉迟洲,气恼源于那些嚼舌根的不知名修士,以及就在她不远的谢靖远。

可这一刻,她无暇顾及那让她厌恶的人。只是怔愣在原地,小心翼翼地去看身侧的白衣公子。

她的突然发作,不仅没有打压到柳瑟瑟和金蛮儿。倒是让两人忍不住讽笑,而其中最为开心的还要数柳瑟瑟。

她早就看她这副狐媚样子不爽,以往都是她败下阵,今天可叫她吃到了苦头!

甚至有些看好戏的想笑。

挑起了矛盾,柳瑟瑟便也识时务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可不想成为某些人茶余饭后的笑话。

金蛮儿却是和她完全不一样的想法,她早些天听师兄妹们说她来了玄灵宗。

便想要去为阿兄讨个说法,奈何她不出府,也不见人。让她找不到理由去针对,如若直接打上门,倒时便成了她的罪过。

她自然也不愿意。

今天可算给她逮到了机会。

还骂她阿兄,她以为她是谁!就因为她是玉家的女儿,就能折辱她阿兄。

“玉家的小姐,可真是好大的威风。”直接骂人毒妇,金蛮儿不屑。

她也觉得同这种被家族供养出来的娇小姐对骂,丢了份。

谁不知道这玉家的女儿,除了出生好会投胎,基本一无是处。明明家中只有她一个独女,父死子继,往后整个金陵城都是她的天下。

这样的身份,金陵城主不是培养她,或招个上门女婿。而是将她嫁出去,还嫁到雪岭那离金陵格外远的地方。

不就是打算,不给她继承家业。

说得好听是不想自家女儿受管家之苦,说得不好听就是烂泥扶不上墙,连自己的父亲都瞧不上她,将她放弃。

以自身能力进入玄灵宗的金蛮儿自然看不上这种只知道嫁人的娇小姐。

就算再漂亮,也是笼子里的鸟。任男人挑选,嫁一个好男人便是她的人生目标,一个让她觉得可笑的人生目标。

不屑嫌弃已经摆在明面。

玉荷那里受过这种气,她气得身体发热,胸腔愤懑,脸颊手臂,脖颈隐隐有红光闪过。

她快被愤怒淹没,理智消失。

玉荷清楚的知道自己身体的变化,炎毒多年的折磨,让她早就

清楚自己该在什么时候服用冰珠。

可今天红儿和蓝溪不在。

没有人上千提她压制毒素。

她握紧双手,想要强行压下怒火,让自己保持一丝理智,起码不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自己难堪。

她应该冷静下来,而不是在这里和她们互骂,让人看了笑话。

但这几乎不可能,她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脖颈隐隐作痛,那是炎毒侵蚀灼烧皮肤时才会出现的疼痛。

她控制不住自己,她会在人前做出让家族蒙羞的举动,会让尉迟洲厌弃。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在乎起了尉迟洲眼中的自己。她怕不堪,怕被他不喜,更怕他不再愿意和她在一起。

她有病,炎毒让她像疯子一样,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也永远成不了一个可以在背后辅佐他,与他同进退的夫人。

她于尉迟家,除了一个听起来比较高门大户的姓,什么也提供不了。他们家绝对不会要一位随时发疯的长媳,更无法接受这样夫人生下的继承人。

他们不会让这样卑劣的血脉延续在他们后代子孙里,所以...从一开始,玉荷就是带有欺骗的。

她一开始,也没想过真的会和尉迟洲在一起。她只是想报复欺负柳瑟瑟,可哪知在接下来的相处中,她对尉迟洲真的有了感情。

她想嫁给他,不仅仅是因为尉迟家的权势,也因为那个人是尉迟洲。

可现在,一切都要结束。

就算他再爱她,他也绝对接受不了一位病了的夫人。

冰珠,冰珠,仅存的理智让她忽略那些异样的眼神,以及对面青年剑修平淡的视线。那眼神像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就是因为他,她才会陷入困境。

她想要从储物袋里拿出冰珠,可没用...什么都没有,她没带。

这让她慌乱到极点,甚至控制不住身体地向前走,她想一巴掌扇在那个金蛮儿脸上。她想弄死他们谢、金一家人,他们凭什么在这里和她大呼小叫。

他们是什么东西!凭什么!凭什么!一个婢女,一个被雪岭谢家抛弃的儿子。

搅得她生活不得安宁,让她一次次陷入沼泽地。她们凭什么!她失控了,玉荷清晰地感受到。

她知道,完了。快完了...为什么会没有带冰珠,又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一种局面。

她明明什么也没做,她只是和柳瑟瑟发生了些冲突。不...不要。

她在心底近乎悲哀地喊道,可什么也做不了。她看着自己失控,红色细小的血线出现在她藕粉色衣裙下。

突然,在玉荷近乎崩溃时,她的左手被一只温柔宽厚的手掌握住。

是尉迟洲,他拉住了她。

没有想象来的嫌弃,和不解。他只是握住她的手腕,将快要控制不住她的留在自己身侧。

随后才道:“玉家的小姐威不威风还轮不到金师姐指手画脚。有这个时间,不

妨对试炼多上些心。”

他以一种老鹰护小鸡的姿态,将玉荷完全护在身后。同时,不忘反刺一二。

与此同时,他的视线落到了另一人身上。是那个靠在不远处柱子上的青年剑修。

两人同属玄灵宗,又因为玉荷的存在,不自觉对彼此多了一丝了解。起码尉迟洲是如此,他见过他,也知道他曾经是她的未婚夫。

更清楚他已经被她退婚。

十几年前听到他的陨落,尉迟洲是惋惜的。后来又听说他修复灵根,并且与他一同拜入玄灵宗,那一刻尉迟洲是为他高兴的。

他们无冤无仇,他不会去高兴他的陨落,自然也不会嫉妒他的崛起。他也并不会因为对方曾经是他爱人的未婚夫,便去记恨对方。

那于他而言,那样过于狭隘。

如果他事事都要计较,那还修什么仙,心魔早就将他吞噬。

可这不代表,他能一直不在意。因玉家当权者一直不同意他与她的婚事,他便会不自主去想为什么他可以,他不可以?

他哪里比不上他?

为何他与她的婚事要一拖再拖,甚至是不被允许。所以,他比任何人都讨厌听到两人曾经的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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