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白首之约7（1 / 2）

凉风起，漫天的天灯四散而开，融入了朦胧月色。岸边挤满了放灯的人，望着冉冉升起的灯影，有人相视一笑，有人独自垂泪，有人共放天灯，将心中的希冀美好寄托苍穹。无数光影，交织如梭，恰似流萤入幕，附和水中倒影，一片入夜，一片入水，顷刻间，仿佛天地倒转，空灵悸动，让人呼吸一滞，不由惊叹。

白龙将般梦轻轻地扶起，般梦有些失神，歪头倚靠。谈笑间，白龙指点远处的天灯，诠释美好寓意。朦胧清幽，情意缱绻，满心欢喜。

一盏天灯缓缓落在两人面前，两人轻抬手臂，将天灯托向了夜幕。相视一笑，白龙温热的唇附了下来。般梦呼吸一窒，瞪大双眼，下意识般地闭目体会，情意绵绵，含情脉脉——

一吻过后，两人躺在船上，她依偎在白龙怀里，情投意合，或笑语盈盈地说话，或相顾无言，会心一笑。伴随船上灯火摇曳，船身轻摆，清风吹拂，河上不时传来丝竹乐器之声，几只流萤翩翩而来，在小船中，起起伏伏，萦绕飞舞，静谧悠闲。

船，随水而动，流水涓涓，平波缓进，伴随月夜清风，两人相拥入眠。

翌日清晨，大雾四起，万物隐匿——

薄雾笼罩，沉寂柔婉，静谧芳华。伸手触摸，轻薄的水雾在她掌心蔓延，丝丝凉爽。深深呼吸，察觉身后的响动，轻笑转身，撞进了白龙的怀里。

起风了——

清爽的风拂过她的发梢面颊，裙摆飘逸，如梦似幻的雾霭在眼前徐徐展开，缥缈逍遥。朝晖灿烂，倾泻而下。光照万物，层层叠叠，光华璀璨。鸟鸣虫吟，风声而至，薄雾在晨光中温柔隐退，轻柔舒缓，如同清风拂面，撩人心扉，空灵朦灭。惊鸿一瞥，翠色与金色交相辉映，清风习习，花香袭人，流转凝结，空灵悠扬。炊烟袅袅，风声阵阵，一切恢复如初。

船身靠岸，耳边传来卖花女的声音，红花绿叶，莹莹露珠，分外娇艳。般梦心生欢喜，买了一束。东游西逛，来到一处石桥，上面写着“白首桥”。桥身均用石条铺成，两侧有石板做成的栏杆，栏杆不高，约一尺有余。般梦欢快地跃上栏杆，轻提裙摆，手拿花束，款款而行。桥上绿叶红花，桥下流水潺潺，调皮的鱼儿不时跃出水面，溅起朵朵水花。怕她摔着，白龙在侧，抬手虚扶，般梦玩兴正浓，时不时轻轻点触，让白龙左顾右盼，左右扑空。她在桥上放声大笑，迎面走来一对相互搀扶的老人。双鬓斑白，精神矍铄。擦肩而过的瞬间，仿佛人生交换，一头是青丝，一头是白发。般梦回头，望向渐行渐远的老人，忽地问道：“白龙，他们为何双鬓斑白？”

清风拂面，撩起她的几缕青丝。鲛人族寿数千年，个个年轻貌美。自然不能理解年老体弱，华发早生的无奈。

白龙耐心解释，谁料，般梦的眼神却被渐渐远去的老人吸引。他们虽然年迈，却恩爱如初。那片粉色气晕将两人紧紧包围，久久不散。与人不同，鲛人可以望气观人。品行如何，鲛人一观便知。握住白龙的手，般梦一跃而下，娇俏的身影恍若绿叶，飘落桥身。落地后，朝老人跑去，将手中的红花绿叶赠与老人。老人拱手施礼，随手将一朵红花插在老妇人的鬓边，便相视一笑。那神情仿若孩童般清澈明媚，自在无拘，当真极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