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似是故人来 79（1 / 1）

随着迎神节的到来，她们打算动身去惠州了，常溪暮没有跟着一起去，按照白然的话说就是：你既然已经决定走这条路，有些东西你也该认回来了。

行车昏昏沉沉坐了一天一夜，在凌晨四点才进了惠州的地界，中途暂休的时候，白然看着睡着的尽晚，背上书包离开了 。

车内虽然大部分都是在补觉的人，但总少不了要买东西上厕所的人，来往间免不了混乱一番，尽晚侧过身继续睡，驱腿横在过道上，绊倒了匆忙没看路的男人，一声惊呼，吵醒了不少人，更乱了。

清晨更深露重，惠州比起云川海拔更高，狭道上连车辙都少见，经过弯弯曲曲的小道，便得到了一片没有边际的草地来，但西北方向却是一座座高耸入云的山峰，雪山。

白然从凌晨四点沿着小道走到这里，脚上踩踏着的泥土已经比鞋底还要厚了，她神色幽幽的看着前方，展开双臂深深呼吸。

如果她也是和舅舅一样流落他乡，那她也只会选择死在雪山下，他们没有落叶归根的执念，他们生于高山，尊崇自然，哪里都可以是他们的身安之地。

沿着草地留下的马蹄足迹，她勒紧背包就直奔日出的方向，并如愿的找到了马群。握拳抵在唇前，深吸一口气，她缓步走近一匹赤色棕马，虚扶住它的长颈借力，干脆利落的翻身上马。

轻引几步远离马群，白然才伏在马背上，厉喝一声：“驾——”马匹就开始疾跑起来，白然省了力气，闭目养神。

等到天已经完全亮起来的时候，骏马在山坡上停了下来，距离那座雪山已经很遥远了，白然抬起头看向山坡下的小房屋，草随着风徐徐飘荡着，不知道是头发还是什么，也被风吹的猎猎作响，她轻拍着骏马安抚道：“好马儿，这一次多亏了你，相信你一定能找到回去的路。”

太阳从她身后冉冉升起，那一座神秘的雪山发出熠熠的光辉，她骑着马就这样静静的看向房屋前的人。

房屋前的牧马人看着旁边的男人，刚刚还一脸严肃望着雪山，沉默着不说话，此刻却忽然流下泪来。他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看见不知道哪来的游客，又又又骑着他家的马…

白然翻身下马，拍拍马背，就径自往他们的方向走来。随着她越走越近，就越能清晰看见陈警官的脸，果然是铁了心要她们白跑一趟。

她冷着脸，思考该不该戳破脸，却见他素日冷峻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正戴着手套的动作也僵在原地，甚至严格一点来说，他的心情跟正吹着的冽风一样绝望与无助，他高大的身驱在自然，在天地间都是渺小且脆弱的。

所以也当他泪水顺着眼眶滑落面颊滴进尘埃的时候，白然也只是拢紧了背包，一步一步走近他，她的脸上因为早上的攀爬不可避免的沾到了泥土，苍白的面色额前细汗连连，她看起来这样努力，这样辛苦，又这样坚韧和固执。

“陈警官。”她说。

“不可控因素已经足够捉摸不透，足够累了，人就再不要这样了。”

他点点头，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