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1 / 2)
祁昭要了个临江窗边的位置独酌,听着江面上花船里杂乱的人声和丝竹弹唱,祁昭一杯接着一杯,越喝越愁。
但这方世界似乎就没有不愁的人。
东边那桌书生,一直在抱怨夫子偏心,同窗不诚,课题太难,世道不公;
西边那桌俩汉子,喝得酩酊大醉,其中一个前脚刚痛骂妻子是母大虫,铁公鸡,后脚就拿出从妻子那偷来的嫁妆簪子抵酒钱;
失落的举子,行脚的商人,摆摊的小贩,酒楼的老板……凡是来这儿花天酒地的,似乎都能给自己找出几句愁破天的道理。
祁昭觉得今晚没意思,上回他还遇到富家公子调戏良家女子,被良家女子的大哥当场打断了腿当狗骑的余兴节目呢。
相比那晚的狗血和激烈,今晚这些酒客的故事委实太过平淡。
就在祁昭打算起身离开的时候,身后一桌的对话吸引了他:
“听说了吗?有一女富商今晚在得月楼花重金找相好的呢。”
“世风日下,这年头女的都敢正大光明找相好的了,好歹藏着点儿。”
“甭管藏不藏,人家那金银珠宝海了去了!”
“真的假的,别是个绣花枕头,找噱头呢。”
“有正经来路!江南首富,金氏长女,现任族长,金子堆儿里长大的人,说只要让她看对了眼,虽说给不了那夫郎名分,但她愿意送出名下两成产业。”
“才两成?不过也是,就是找个相好的,又不是谈婚论嫁。”
“才两成?你知道是多少吗?人就明说了,折银二百万两!”
“多少?二,二,二,二百万!乖乖,那得是座银山了!”
“可不咋地!也不知哪个男人谁能入了那金疙瘩的眼啊。”
“住口!什么金疙瘩,那明明是个金菩萨!话说金菩萨出这么多钱,要求只怕也高吧。”
“倒也还成,就容貌俊朗,知书达理,身家清白什么的,主要看眼缘,我三姨她女婿姑姑家的小儿子说今晚就去试试……”
祁昭刚开始也只是当个新鲜事在听着,谁知听着听着,就被‘二百万两’四个字击中了灵魂,连喝酒都心不在焉起来。
那可是二百万两啊!
若是他此刻手里拥有那二百万两的闲钱,季庭州七十万的军饷,李观棋五十万的赈灾银,甚至还有余钱去修河堤,清理开拓运河河道……
最近令他发愁的难题都能迎刃而解了。
祁昭狠狠心动。
自问容貌不丑,读过诗书,身家……也还算清白。
不就是当相好的嘛,为了这天下,他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