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99(1 / 1)

话说那刘先生的药,果然有效,吃到了第二日,便不再吐血,刘先生就又换过方子来调理,一剂药里就有人参二钱,沈墨卿亦是面无难色,吩咐照方抓药。他越是这样,九儿心中越是不安,直觉得要有事发生。又过了三五日,果然来了两个人,前头走的是孙毓,后头跟着沈墨卿,到了房间,孙毓踏步进来,沈墨卿便住了脚,只在外头站着。

九儿见来了孙毓,便将前因后果都想明白了,定是他在沈墨卿跟前说了话,连那个刘先生怕也是他荐了来的,便道:“那位刘先生是何方圣手?”孙毓笑嘻嘻道:“我就知道瞒不过你去。那位刘先生是太医院的院正,若论本事,不比那冯融差。只是目高于顶,等闲请不动,故此一般人都不知道他,我好不容易才请动大驾。他已同我说了,你如今已好得六七分,吃他的药调理着,只消日后不再气恼伤着,也不碍事的。”

孙毓停一停,又道:“你道连生哪里去了?”九儿虽在病中 也听说连生不见了好几日,本以为是他在公堂上构陷自己,怕沈墨卿责罚,自己逃走了,此刻听孙毓这样说话,分明别有内情,便抬头看他,孙毓见九儿抬头,把眼眯了,细瞧了瞧她脸色,笑道:“刘先生果然是回春手,九儿脸色娇艳如昔。”说了不待九儿做恼,又道:“我想着他既然喜欢胡说八道,要舌头来倒是个祸害,倒不如我做做好事,替他割了。”九儿知道孙毓这个人心狠手辣,说得出做得到,他说割了自然是割了,心中虽恨连生,仍不免恻然。

孙毓又道:“还有那个德生,你放心,我一样替你出了气。怎么个出气法 倒不能和你实说。” 九儿听到这里,先是怔了一怔,忽然就明白了,把个粉面涨得通红,把头扭了过去不去理他。孙毓瞧在眼中,见她粉颊飞红,秋波流转的媚态,不觉情心大动,笑道:“你替你出了气呢,你要怎么谢我?”心下实在恨不得上去搂上一搂,温存一回也是好的,只是想着九儿性子太烈,惹急了也是不得了的,姬琅琊同德生便是前车之鉴,说不得只能强忍。

第 38 章

话说孙毓这些作为听在九儿耳中,虽然心惊,知道他是为自己出气,纵是铁石心肠也软得几分,低了头默然无语。

孙毓这样玲珑一个人,见九儿这样,自然知道她心思有些活动,便道:“九儿,我实话同你说了罢,你的卖身契现如今在我手上。我的意思是要抬你回去做姨太太。你放心,我还没娶妻呢,房里虽说也有几个人,都是不成样的。你去了,她们自然以你为尊。我虽不能说日后必不娶正妻,便是娶来了,我也不会叫你受委屈,你的意思怎样?”

九儿听得这段,竟答不上话来。若说不愿意,卖身契在人家手上,由不得她不肯去。若说愿意,孙毓是个惯常倚红偎翠,眠花宿柳的人物,能有几分真心,不过是一时兴趣,真跟了他去,怕是才离火坑又入深潭,还不得干净身子。思想了片刻才道:“我这样的出身,相爷夫人怕是不肯答应。”她只为搬出相爷来,好叫孙毓打消念头,不料孙毓笑道:“好教你安心,我父母做不了我的主。但凡他们做得了主,我哪里还能这样逍遥,早同我姐夫一般娶了亲了。你若真怕我母亲给你脸色瞧,我另外买宅子安置你,不独不叫你进去为难,还叫你当家作主,你看如何?”

九儿听到他提及姬琅琊,心里一抖,脸色略变了变,孙毓看在眼中,知道她犹未全然绝情,微微冷笑道:“你割自己头发时怎样说的,你要是忘了,我来说给你听。”九儿听了,不由把脸扭转了,道:“我没忘。”孙毓方把脸色转和,道:“你也休指望许文翰了,他倒是真心,想来赎你,只是连门也出不得,已经锁在家中七八日了。他家上头有老太太一层,还有父母一层,别的不说,只他那对父母,把家世颜面看得比天还高,断不会许你这样的身份进去。就是叫你进去了,怕也是个死字。”九儿听孙毓这样说了,满心惊疑不定,张着星眸看着孙毓,不明白他即知道许文翰要来接自己,又怎么会错认许文翰的意思,许文翰的话,可是连师父都是不知道的。

孙毓笑道:“你不用惊讶,连生叫我割了舌头前,可是什么都告诉了我。你们说话也太不小心了,外头有人躲着偷听都不知道。只是若不是你们太不小心,怕你就要随了许文翰去了,我以前的手脚都白做了,也算是老天垂怜。”九儿一直奇怪连生怎么知道她是女孩子的,想来沈师父赵师叔都是不会说的,本猜疑是德生,此时听孙毓一说,又想起当日曾听的门外有过一声响,不由懊恼,当日若小心些,又何至于生出这些事来,又听孙毓说的做手脚一语,心中一动,问道:“什么手脚?“

孙毓见问,想了想道:“如今我也不怕老实告诉你,你卖身契在我手上,也由不得你不答应了。九儿,我为着你,很是用了些心思,绝不会放你过去。你道我为什么去做弄海清儿那个粉头?我知道那贱人是个泼妇,心狠眼尖嘴毒,我就要借她的手,演一出好戏给个人瞧。是我叫京城里的商铺一概不许卖东西给她,这些商铺的主人同我都有些生意往来,又忌着我父亲的势力,自然答应,我原打算着脚他知道,我是替你出气来着,不料她倒也没蠢到底,自己猜着了,果然来寻你说话。你又是不知就里的,自然说不到一起去,以海清儿的性子怎肯善罢甘休,自然会闹,你又是个有名的人,这一闹,还怕没人当新闻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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