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鱼鱼了（1 / 2）

这天清晨，叮当所住的小区里发生了一件既大又小的事。

这事很大，闹得沸沸扬扬，几乎半个小区的人都出动了，甚至惊动了消防队。

但这事也很小，小到只关乎70亿人中微不足道的一员。

有人要跳楼……

当然，不是叮当。

虽然他也有类似的想法，但等他上天台时，才发现位置已经被人占了。

“年轻人，你还有大好的前程，不要想不开啊！”

公寓下，居委会大爷拿着喇叭不断劝说，虽然此刻挂在天台外的男人已有三四十岁，着实谈不上年轻。

“我不活了！”

男人带着哭腔，悲愤地吼道：

“你们都让开，不然我砸死你们！”

他举起一块瓦片，作势要砸。

结果楼下乌泱泱的吃瓜群众们仍然不为所动，他们也许是没看清楚男人的动作，亦或者他们宁可冒着被砸的风险，也要坚守在吃瓜第一线。

男人终究没狠下心来，但人们的反应还是深深刺痛了他的心，于是他扒在栏杆边，哭得更伤心了。

大爷继续道：“年轻人，你有什么好想不开的？”

“我老婆跟人跑了！”男人泣不成声地说道。

“天底下好女人多的是，你总得为孩子着想吧？”

“孩子不是我的！”

“那钱呢？你奋斗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挣到点钱，还没花呢，就这么死了，你甘心吗？”

“钱也被老婆卷走了！”

“那兄弟呢？”

“就是跟兄弟跑的！”

这下大爷也没辙了，边上各路吃瓜群众议论纷纷，有出主意的，也有在边上聊八卦的，总之一群人里愣是没有一个能帮上忙的。

同时，楼上的男人似乎也下定了决心，他站上栏杆，双臂高展，好像要化作一只鸟，飞往自由的云端。

可就在这时，叮当一脚跨上栏杆，稳稳停在了男人身边。

男人被吓了一跳，一不留神没站稳，引得楼下的吃瓜群众一阵惊呼。

好在，男人最终扒在了栏杆边缘，没有摔下去。

人们松了口气，以为叮当是来救人的，纷纷猜测这个见义勇为的路人究竟是哪路好汉。

唯有见多识广的居委会大爷摸了摸自己的秃头，心想：“好家伙，上一个还没劝下来呢，怎么又来一个？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咋都让我遇上了……难道是A股又绿了？”

“你干什么？！”

男人惊恐地看着叮当，起初还以为他跟下面的人一样是来救人的，但看对方也跟自己一样站在栏杆边缘，顿时明白了对方的来意：

“你也来跳楼？”

叮当默默点头，看着远处的城市风景道：“你先？”

听到这样怂恿的话，男人反而犹豫了，好奇道：“你老婆也跟人跑了？”

叮当摇头：“我没老婆。”

“那你为什么跳楼？”

叮当沉默半晌：“我有病。”

“癌症？”男人好奇。

“比那更严重。”

叮当叹了口气，看了看楼下，记忆中的自己相当怕高，但现在看来却是种截然不同的体验。

他催促道：“你跳不跳？你不跳就给我挪个地方，我这都是屋棚，容易摔不死。”

男人犹豫道：“你不害怕吗？”

叮当转头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微笑：“第一次？”

这玩意还能有第二次？

男人惊呆了，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他，然后麻溜地爬回了天台。

玛德，神经病啊，跟这种玩意一块跳楼太亏贼了，算了算了，我还是好好活着吧……

叮当见状，挽留道：“哎！大哥，你死不死啊？你不死可就我死了？”

“你去死吧，我还想活着呢！”

男人头也不回跑了，看得叮当很是无语。

“也罢，就我一人吧。”

叮当耸了耸肩膀，毫不犹豫地跨出半步。

可就在这时，他兜里的手机响了。

叮当懒得搭理，但音量却不合理地愈发增大。

无奈，他只好打开手机看上一眼。

一份短信，署名是玛利亚，内容如下。

我知道这很难，但就算你跳楼也会被救回来，换来的只是一条三个月都好不了的瘸腿。另外，你快迟到了，没工资可就连饭都吃不起了。

顺带一提，不要想着把自己饿死，你知道饥饿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这只会让你陷入无尽的恶性循环。

“哈哈……”

看完短信，叮当还以为是下雨了，原来是被玛利亚给整无语了。

……

“我恨上班。”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对工作这件事，叮当难得的有着与原来的自己一模一样的态度。

他躺在床上，无聊地打发时间。

记忆中，自己现在应该去找朋友们，但他此刻仍然没想清楚该怎么处理原有的人际关系。

他想象不到该怎么与朋友们相处，尤其是那个叫卡神的人，印象中自己应该特别讨厌他，但似乎也有过相处得很开心的时候。

也许套用过去的经验可以继续维持这段关系，但将来呢？

叮当想象不出将来，无法顺理成章的让时间流动起来，偏偏他还非常厌恶去扮演另一个自己。

“让我死吧，我宁可去死……”

他呻吟着，痛苦着，直到手机铃声闯入了他的思绪。

“卡神？”

叮当念出来访者的姓名，那感觉无比的陌生，好像他在描述的并非自己的一位朋友，而是一个符号。

在干嘛？怎么不来打游戏？

这是卡神在聊天软件中发来的消息。

简单的话语，叮当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自己也许可以放着不管，但记忆告诉他：如果晾卡神太久，你就有大麻烦了。

无奈，叮当只好去搜一搜过往的聊天记录，从中复制一段再粘贴回去。

他回复道：没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