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2 / 2)
游溯的手就那样顿在原地。
不过随即,游溯便听到白未曦说:“不过殿下的好意白某收到了,若是殿下不弃,白某愿随殿下一起前往京兆。”
这便是认同的意思了,游溯深呼一口气。他摩擦着怀里的印绶,忍不住又问了一遍:“那先生确定不接孤的印绶吗?”
白未曦坚定地摇头:“白某说的话有几分效果,并不在于那一方印绶。”
游溯失望地叹了口气。
似乎是感受到了游溯的情绪,白未曦补充道:“殿下放心,白某既然答应了殿下,就绝不会轻易反悔。承蒙殿下不弃,白某虽无才,却也愿意做殿下的太公管子,许殿下以驱驰。”
谁料听了白未曦的话,游溯的表情却在刹那间变得很是精彩。游溯问:“周武王发唤太公为‘尚父’,齐桓公唤管子为‘仲父’,白先生以这二人作比,莫非也想做孤的‘仲父’?”
白未曦:“???”
游溯故作可惜:“只是可惜了,孤已经有自己的‘仲父’了,更何况以白先生的年纪,怕是没办法做孤的仲父。”
白未曦:“……殿下误会……”
“更何况,孤并不觉得这二人之间有什么好类比之处。”游溯突然变得正经起来,语气中也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这样孤会以为,白先生其实不是真心为孤驱驰的。”
白未曦一顿。
第16章
有车邻邻
游溯的身体微微前倾,他挑着眉,好整以暇地说:“太公望姜姓吕氏,故国为地处吕梁山的吕国,周武王发的王后邑姜都是太公望的女儿。既是帮助武王发立国的重臣,又是自己的岳父,武王发却在建立周朝之后将太公望分封到了山东齐地,让太公望自己去开荒打东夷,还派了国高二守去监视。”
游溯抬了抬眼:“白先生,你说,这像是君臣相乐吗?”
白未曦沉默:“……”
游溯又说:“齐桓公中人之姿,管子能扶持齐桓公称霸中原,却无法驱逐易牙、开方、竖刁等佞臣,你说,管子是驱逐不了,还是不想驱逐?”
白未曦面无表情:“齐桓公宠信佞臣,管子有什么办法?也学晏子二桃杀三士吗?”
“所以管子就冷眼看着齐桓公被奸佞小人包围?”游溯明显不上道,“先生,这不应该吧?”
白未曦努力忍住才能让自己的表情不崩:“殿下未免想太多。”
“孤看不见得。”游溯撑着下巴,放弃了尖锐的攻击性,竟然显得有几分随意,“孤听说,管子和召忽都曾是公子纠的臣属。鲁庄公杀公子纠后,召忽为公子纠殉葬,管子却说要为公子纠白冤,因此如齐执齐国相印。”
说到这里,游溯促狭地笑了笑:“你说,管子放任齐桓公宠信奸佞,是不是就是在为公子纠白冤?”
白未曦的眼皮跳了跳:“殿下想的真的太多了。”
他们隔着书案而坐,书案上的黑陶花瓶中插着今早王二狗不知从哪里采来的野花,淡粉色的花瓣上露珠都还未干。
花香混合着游溯身上皂荚的香味,竟隐隐让白未曦有几分头晕目眩。
“你听过一个传说没有?”游溯忽然压低了声音,一副八卦的样子,“孤听说,管子和公子纠其实是一对,齐桓公逼杀公子纠,管子为了给爱人报仇,才孤身入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