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返程（1 / 2）

人们总是在一个地方来回打转，偶尔能脱离轨道，最终也会重新被捕捉回来。

阿历克赛是一位背叛者。尽管和他相处过的人都洋溢着笑容说，他是一位虔诚的信徒，但无论是一成不变的风雪，还是胸前挂着的吊坠盒，都在提醒他一个事实，那是他母亲在临死时紧抓着他胸口说的那句话。

“不要背叛我们的信仰，阿历克赛。”

从假寐中睁开眼睛的这位信徒，看着远处的森林，以及以某个基地为中心，雪花与云层旋转而成的雪龙卷，不知怎么的，又想起了母亲临死时的面容。

“这可真是一条漫长的回家之路啊。”

……

教廷的生活对于阿历克赛来说，是充实且平静的。早上的祷告，教堂中那位嬷嬷的话语，经文上的文字，无不在抚慰着他心中的苦涩。要是能一直这么下去就好了，阿历克赛不止一次的这么想，可现实总是无奈的。

“神明的启示已经降下，去那片雪原上的森林吧，阿历克赛。过去的罪孽都将在这次旅途中濯洗干净。”

远道而来的神父说着这样的话，带来了阿历克赛无法逃避的命运。

在记忆中，父亲很早就殉教了，为此他洗刷了围绕在孩子和妻子身上的成见。早年仍是那衰亡神群残留教义信徒的阿历克赛的父亲，在村子中也信仰旧有教义的村长介绍下，认识了阿历克赛的母亲。

二人相知相恋，在这个偏远小镇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教廷终究是来了，也带来了吸血的野兽的消息。迫近的野兽将会血洗这片村子，留下一片残酷的废墟。

为此，那个认为有责任保护自己女孩的男人，毅然放弃了多年的信仰，投入到教廷的怀抱中，来获取对妻子的保护。在忙碌且慌乱的收拾后，村子的大多数居民将跟随教廷前往建设好的信徒区。

村长留下了，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在教廷的势力下，身为旧有教义信徒的异端将会成为众多人的眼中钉，坦然的决定面对自己的死亡。

这是在信徒区渡过童年的阿历克赛，从自己的母亲那里听到的，当然，他也见过用古老文字写着旧有信仰的薄册子，以及无人注意时，母亲无声的祷告。

年幼的阿历克赛在其它冷漠的目光下，度过了饱受煎熬的童年，直到他只见过几面的父亲的殉教死讯传来。在一位父亲教友的庇护下，阿历克赛进入了教堂，开始了他少年的学习。

母亲在那段时间很平静，放下了那本薄册子，开始柔和的注视着从教堂学习归来的阿历克赛，打扫家务，不再强求阿历克赛学习那册子上的教义。等到阿历克赛能够开始独立照顾自己的时候，她失踪了。

花费了很多时日，停下了对教廷经文学习的阿历克赛，终于在那座村子找到了母亲。看着年轻不少的母亲，阿历克赛哀求她一起回去信徒区，但母亲拒绝了。她让阿历克赛回去，自己会在这座村子生存下去。

“不要背叛我们的信仰，阿历克赛。”

母亲是那么说的，不明白信仰究竟是什么的阿历克赛只能回去继续学习，然后，野兽的消息再次传到了教堂，他再次选择去找他的母亲。

一切都太迟了，等阿历克赛赶到村子的时候，看见的已经是奄奄一息的母亲，还有被火焰燃烧的村庄，以及正在处理野兽尸体的教职人员。

再次说着那句话的母亲走了，留下的是一个茫然无助的孩子。

……

阿历克赛还是要面对旧有信仰的，那册子上描写过的神明和精灵就在这座森林里，这是他无法逃避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