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月亮31（1 / 2）
洛言刚要回研究所，可却注意到身后正有人鬼鬼祟祟的跟踪。
那个女孩不停地在各种隐蔽物之间转换着位置曲线前进，像极了在模仿电影里的特工，洛言本就十分小心，更何况女孩如此显眼。
这早就暴露了好吧...
洛言故意无视，百无聊赖的等待会研究所的公交车，而那个女孩正藏在站牌背后。
公交车驶入车站慢慢停靠在路旁，洛言向车上走去。
女孩鬼鬼祟祟的窜了出来，当洛言踏上了公交车的台阶的时候，她朝着洛言的口袋伸出了手。
哇，这个世界这么险恶的嘛...
这明明已经算是盗窃了，可在周围人看来，却像是两个年轻人间的玩笑，少女的样貌和衣着，怎么看不像是路边小贼。
哇，原来这个世界不仅险恶而且还看颜值...
少女将手伸进洛言口袋中，她迫不期待想看到这个小色鬼在车关门的时候看到她隔着车门在下面拿着钱包摇啊摇的，或许这个时候她还有心情冲车窗里的男孩唱上一句送你离开千里之外。
但下一刻她却忽然愣住了，与想象中的皮质钱包或者厚厚的纸币层不同，她的手只感觉到金属币金属特有凉爽触感，她一把抓住，还能清楚地感觉到，一共只有五枚，甚至大小不一。
一块的和五毛的？
少女傻乎乎的看着手中那几个钢镚，甚至忘了逃跑，而洛言则回过头来，一脸悲伤的看着她，就仿佛口袋里原本放着几十个亿，随着她一伸一抓这几十个亿就长出翅膀飞了，只留下了五枚硬币，还有零有整。
其实洛言此时只是单纯的沮丧，他刚刚用不多的零钱享受了一次无限续杯的可乐，现在本应该满足的回家，忘却一切烦恼，进入贤者形态，可忽然有个人提醒了她。
哇，你好穷啊。
哇，你这么穷的嘛！
哇，你怎么这么穷啊？
就好像被小道记者在万人瞩目的地方把话筒塞到了他嘴里，要采访一下洛先生由平民变成贫民的心路历程以及询问他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小窍门。
这些声音在洛言本来已经变得美好的世界中不断地响起，原本鸟语花香的虚幻世界变得残酷起来。
对啊...
虽然他现在一无所有。
但是...
他至少还欠着债！
想到这里洛言一脸的悲伤忽然的转化为愤怒，大有一种被无道暴君压迫的凄惨人民的悲愤，他拽住了女孩的手臂，露出了天真的笑容。
“你们俩上不上车啊。”前方传来司机的声音，带着一股历经人世的沧桑。
在司机的视角看来，一个男孩正打算上车回家，而车下的女孩正不舍得拉着男孩的衣角，而此时双方正在含情脉脉的对视，上演一场情意绵绵的琼瑶大戏。
司机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初恋，那真是个美丽的女孩，若是自己当时能主动一些，也许...
就在此时，洛言用力一拽女孩拉上了车，潇洒把仅剩的五枚硬币都投入钱箱，有着一股视金钱为粪土，世人皆富我独穷的豪气。
他紧紧地抓着女孩的袖子，双眼带着一股坚定的意志：
我洛某人今天要带你坐到终点站！
少女的小动作被发现后本是有些心虚的，可看着洛言这一脸欠打的表情顿时更生气了。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嘴角翘起一丝笑容，手上用力也抓了回去，表达了本小姐要和你死磕到底的决心，到底看看谁先下车。
洛言凶狠的表情一顿，但是想了想自己是要到终点站的，谁怕谁啊？他再次睁大眼睛瞪了回去，脸上带着一种底气十足的表情。
你等着瞧！
女孩发现正有人看着他俩，感觉有些害羞，但只要一想到男孩要坐过站时，非要给她跪地求饶，便咬牙坚持，用同归于尽的眼神盯了回去。
从某一点上来看，这俩人确实很相似，都很恶趣味，也都一肚子坏水。
“第七中学到站！”
“百货大楼到站！”
“市电力所到站！”
两个人没理由的越来越心虚，但想了想自己的目的地之后有同时安下心来，凭借不知是从哪来的一股迷之自信互相瞪着。
“经济开发区到站！”
“工业开发区到站！”
“大王村到站！”
公交向着郊外开去，车上的人也越来越少了，到后面几乎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对情意绵绵的小情侣，但骄傲的女孩下注过多早已变成了不服输的赌徒，她硬着头皮坚持了下去，可随着车开的越来越远车上的人越来越少，她忽然迷茫起来。
她扭过头去，刚好和洛言对上眼，也是和她一样的茫然。
整个茫然过程伴随着他们度过了最后一站地。
“研究所到站。”这回传来的是司机的提醒声。
洛言脑子嗡嗡的，只知道自己该下车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认个错能咋的了，主要是他可不能坐过站，不然是真没钱了。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洛某人认怂了！
洛言向车下走去，如果女孩拉住他的话，他绝对毫不犹豫转身认怂，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求之以马屁，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先撤再说。
可洛言并没有感觉到预想中的阻力，很顺利的就下了车，原来这个世界真的充满了宽容，洛言此时仿佛被灌下一大碗心灵鸡汤整个人冒着一股鸡精味儿，不禁又想起了那只柔滑小手的触感。
等等，触感？
洛言的手中传来略有弹性的触感，无比的熟悉而真实，他再次用力捏上一捏，那种如德芙巧克力般丝滑的感觉便再次传来。
他心虚的回过头去，看到女孩站在他的身后，睁着漂亮的大眼睛茫然的看着他。苍白的表情就像刚刚知道圣诞老人不存在的小孩子一样，努力的拒绝着这个世界。
然后她的脸上逐渐的冒出潮红，嫩红，然后鲜红，脸色不断变化，和一个陌生人牵了一路手被别人用奇怪眼光看着的羞耻和被占便宜的委屈一同爆发开来，最后她再也忍不住眼眶中的眼泪。
洛言他放开了女孩的手，正打算说些什么安慰她一下的时候。忽然看到面前有着什么东西不断地在视野中放大。
“啪”的一声突兀的响起。
洛言又挨了个响亮的耳光。
女孩哭着向研究所里跑去，只留下在原地脸上疼的抽搐的洛言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和艾斯小姐那一巴掌正好左右对称，早上他还担心被路人看着肿起来的侧脸有些不好意思，想在刚好一边一个。
天色渐暗，研究所里也变得清净，只剩下偶尔路过几辆回市区的班车。
夏音慢慢的走出了宿舍，站在了路口四处张望寻觅着什么。
便利店到底在哪呢？
她漫无目的的向前方走着，寻找着街边便利店熟悉的三色招牌，但整齐的建筑并列四周却纷纷黑着灯，不像喧闹商店街一样灯火通明。
她忽然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她在那座山里呆了十几年，即便来到了城市，却也感觉四处都是山，她则是山中埋藏着的那把古老长刀。
她下意识摸了摸腰间黑布中的妖刀，妖刀上布满着碎痕，像是轻轻一碰就会碎掉一般，也许它根本就不是一把刀。
但不知怎么的它还是被认为是一把刀，所以它也就还履行着作为刀的职责。
直到它彻底化为碎片的那一天到来...
她记得自己离开前，表姐南宫祈零对她如此说过外面的世界，作为家族中少数被允许光明正大的走出山林的她，每次回来都会偷偷的带上一些好东西，跟夏音说一些外面的怪事
“等你到了城市里啊你会发现城市整个晚上都会灯火通明的呢...”
南宫祈零会和家族里的孩子们讲，如何在城市中的便利店买东西，在众多孩子中，夏音是听的最认真的那个。
她很幸运，成为了妖刀的容器，因此能离开深山，城市里人来人往灯光通明，她站在街头看着对面的便利店，那三色的牌子正如南宫祈零所描述的那样，而她的肚子现在早已饿的咕咕直叫。
对于食物的渴望最终压倒了她对陌生的不安，她慢慢走上前去，她推开了商店的门，在店员奇怪的注视下走进了商品区，这种可以去选择的绚丽她感到新奇，又有些隐隐的不安。
她犹豫了一段时间拿起一盒便当，战战兢兢的走向了收银员，她将便当连同纸币交给收银员，那人用一个奇怪形状的东西扫了一下，发出奇怪的嘀嘀声。
“谢谢光临”收银员笑着说道。
夏音捧着便当走出了便利店，感到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她不知道拥有这种感觉是好还是坏。但这种奇怪而又新鲜的感觉坠进了她空洞的内心世界，她找不到那股感觉藏在哪，更无法祛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