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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哥二哥来我直播间打赏了?”陆宵端着两盘红烧鱼进来,一盘挤着三条鱼,整整齐齐。一盘卧着一条鱼,已经去掉了头尾和鱼刺的部分,多滴了两滴醋。
陆宵把无骨鱼放在老婆面前,“他们终于开窍会支持弟弟的事业。”
[支持你种田就叫支持你的事业?]
[只给老婆挑鱼刺是吧。]
孟擅察端着一盆青菜鸡蛋汤,紧随其后进来,放在餐桌中间。林西兰帮忙拿了四副碗筷,每人先盛一碗汤,鸡蛋汤里加了醋,适合夏天开胃。
孟雪圜连忙解释:“不是你亲大哥二哥。”
“不是?”陆宵心道,不是吧,那他哥也太不懂事了。
如果他是二哥,马上打赏两百万赞赏秘书是种田好手。
如果他是大哥,马上打赏三百万贿赂弟弟下次干活别叫柏鹤。
陆宵突然发现背靠老婆好乘凉的途径:让两个哥哥竞价,谁给得多他去吹老婆的枕边风。
弹幕上忽然飘过两行酷炫的字体,是氪金前三大户特有的“爱心助农”绿色光环。
“我是。”
id乱码。
“我是你爸爸(/▽\)”
id[宝贝加油]。
孟雪圜忙离屏幕远了一些,正襟危坐,像三好宝宝一样端着小饭碗,小声对陆宵道:“他说是我爸爸。”
陆宵挑眉:一百万就想给我当爹?
唉不对,一百万可能真的是他爹。
林西兰抬眸看了一眼榜一发的“我是”,嘴角牵了牵。
四个人没有就着弹幕话题继续,家庭成员是隐私,知道是谁就行,隔着弹幕打招呼就不必了。
吃完午饭,沈宁打来电话:“秘书对你哥来说就跟老婆似的,他是工作脑,你让让他。”
陆宵笑:“他们找您了?不会是告状我给老婆挑鱼刺,没给他秘书挑吧?”
沈宁:“没有噢,我是看着秘书和圜圜之间的关系好像不大对,是不是蜂后与工蜂?”他也是第一次看见圜圜和秘书的相处,想到他们是同乡,孟雪圜可能是蜂族,故而有此疑惑。
陆宵:“我没有资格决定要不要告诉他们,他们看着也不想深究。”
沈宁恍然大悟:“原来我生了三个不长嘴的。”
吃完这顿饭,节目组的专车就把帮手嘉宾送出去。
吃完陆宵的烧鱼,感觉对得起自己一早上耕耘的辛苦,对陆宵道:“下次这种活动还可以叫我。”
陆宵感动道:“山茶哥,你才是我的哥。就是我给你一句劝,弯直自有天意。”
孟擅察:“放心,我跟你一样有钢铁般的意志,跟柏鹤和西兰不一样。”蜂后的镇定作用对我还是很有效的。有蜂后在,就弯不了。孟雪圜真是族内的定海神针。
虽然定海神针也不直。
“好好照顾雪圜,大家都看着你。”
陆宵:“一定。”
送人上车后,陆宵和孟雪圜睡了一个午觉,按照往常一样,定了两点半的闹钟,睡眼惺忪地坐在床上,等导演继续作妖。
“下午会干嘛?”
“继续除草?”
“现在播报天气预报,红色回波正在经过农场上空,预计下午三点半有50毫米的短时强降雨,伴有强阵风,请各位嘉宾做好准备。具体已经发送在群里。”
陆宵马上就懂:“要下暴雨了,意思让我们钻好被窝关好门窗不要出门。”
下暴雨和老婆抱在一起,再打点雷,气氛更佳。
孟雪圜满脸严肃:“不是,旱涝急转,导演的意思是要我们做好田间排水工作。”
陆宵很想待在家里,但是老婆是气象专业的,说的话更有道理。
“就是去田里深挖一下排水沟,我一个人就可以了。老婆你在家里等我。”
孟雪圜不听他的,出门感受了一下,再拿出手机仔细看了一会儿天气参数,“预报还有冰雹。”
预报对冰雹大小无法准确估量,孟雪圜科学揣摩了一下老天爷的意思,判断冰雹大概能有鸡蛋大,要是出门没注意脑袋会砸个窟窿。
“你戴个头盔去。”
“还是草帽吧。”陆宵戴上一个草帽。
孟雪圜又给他罩一个新鲜草帽,“多戴一顶。”
两顶,这个数字,还蛮熟悉的,陆宵欣然戴上,表示自己已经完全忘记某件事。
孟雪圜嘱咐:“半小时内干没干完都回家,别等到下雨了。”
陆宵走后,孟雪圜去鸡圈鸭圈,把它们提前赶进去,加固了一下圈顶棚,又去赶牛羊,把待产的母牛赶到地势高的房子,给它新鲜的干草和水。
黑沉沉的乌云压下来,世界一下子暗了几个度,孟雪圜站在路口张望,打开手机,果然看见预报的下雨时间又提前了一些。
他就怕陆宵干个没完,等了一会儿,拿了一把伞去找他。
陆宵果然挖沟挖得起劲,草帽被风吹到地上都顾不上。
孟雪圜看得眼眶一热,怎么跟个大傻子一样,又没有镜头,也没人监督,干嘛这么卖力。
“陆宵。”
陆宵丝滑地一弯腰把一手一顶帽子捞起来戴上,转过头:“呀,被风吹掉了。”
“还不回家?”
陆宵:“我会看天气的,而且这是我们辛辛苦苦种的,爱的结晶,不能让一场雨冲没了。”
爱的结晶……
孟雪圜:“可以了,回家吧。”
陆宵:“你先回去把门窗关上。”
孟雪圜道:“哦,要下冰雹了,地里的薄膜估计会被砸坏,我去收起来。”
陆宵立刻放下锄头:“我们快回家吧,刻不容缓。”
孟雪圜勾了下嘴角,看吧,检测紧迫与否的真理是能不能拉上他一起干。
两人回到家里,刚进门没多久,暴雨就砸了下来,夹杂着鸡蛋大的冰雹,噼里啪啦落在地上,落在铁皮屋顶,狂风扫着树叶拍在窗户上,形成一首全环绕的交响。
孟雪圜和陆宵躲在屋子里,开着灯才亮一些。
不一会儿,停电了,灯也灭了。
孟雪圜忧心地盯着外面,“不知道母牛会不会被吓到。”
陆宵:“你把它带到安全的地方了,它并非第一次经历雷暴雨,没事的。”
摄影师也躲雨去了,陆宵手掌圈着孟雪圜细瘦的手腕,亲了亲他的唇角:“别惦记了,我检查一下你最近有没有瘦了。”
孟雪圜乖乖地让检查。
陆宵信口胡诌:“瘦了,还晒黑了。”
孟雪圜反驳:“你听说过蜜蜂晒黑的吗?”
陆宵:“嗯,说错了,没黑,是黄的。”
这场倾盆暴雨整整下了两个小时,天色才渐渐变亮。
冰雹和暴雨一起上阵,让温度降下来,称得上凉爽。
但孟雪圜的心情很沉重,他先去看了看没受损的牲畜,再去田里一看,大大小小的水沟都满了,有的作物泡了半截在水里,幸好提前防范,水位在慢慢降低。
育苗的薄膜被砸得全是窟窿,在风和冰雹的共同摧残下,玉米折断了一半,整片田变得乱七八糟。
“可惜了玉米。”孟雪圜蹲在田埂边,试图扶起一根,但抢救无效,太阳一晒就会枯萎。想了想,把上面的玉米棒子掰下来,剥开层层叶片看了一眼,里面的玉米颗粒还没充实,吃不了。
他们的辛苦付出,大地的辛苦孕育,在一场大雨里损耗过半。
陆宵安慰道:“不是连续性暴雨,会退水的,不用太担心。”
孟雪圜眼里透出对草木的怜惜,声音难掩低落:“我知道,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今天算是好的。”
陆宵反应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小小的孟雪圜蹲在幼儿园门口,清晨等待园长开门的情景。
是孟爸爸孟妈妈想把儿子早早地放在校门口吗?不是的,是生活所迫。
勤劳的人一定能过上好日子吗?不一定,要看老天爷的心情,尤其是农人。
三番五次折腾下来,所谓“幸运儿”和“倒霉蛋”就在一轮一轮里面拉开差距。
但蜂族不是,他们不分幸运和不幸,每一次天灾都是对这个热爱种田的大家族的巨大打击,全族经济下降,所以哪怕是最尊贵的蜂后,也要蹲在幼儿园门口吃水煮蛋。
陆宵是幸运的,从小生活优渥,出入都有司机和保镖。
五岁的他不懂心疼是什么,但是看见孤零零的小孟雪圜会想要陪他,想要保护他,每天早起让保镖带他去幼儿园,争取比孟雪圜更早到。
这样小孟雪圜到的时候就是两个小朋友了。如果自己比孟雪圜晚到,陆宵一整天都在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