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1 / 1)

  还有琏二哥,二十五了,有儿有女,有妻有妾,还有实职干着,未来的命运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就凭着贾家的人脉权势,凭着他自己那点经营本事,想来未来即使再不济,五六品总是能有的,比二老爷总强些,这样荣府未来也不至于太过没落了,珠大哥哥终究是命薄的,好在兰儿应该也大了,没有了王夫人苛责,作为如今唯一的孙子辈,想来也能受到二老爷几分重视的,那样他的日子也会不错吧。

  越想贾训就感觉物是人非的厉害,可也满心的欢喜,即使他对这个家依然带着几分怨恨,可是对着那些亲人们,看着他们比原本的命运好的生活还是那么的高兴,贾家若是不抄家,这个家就这样慢慢的泯然与众未必是什么坏事儿,只要人在,只要底气还在,终究有翻身的一天,那终究是自己依附了几十年的家族,他怎么可能希望就这样烟消云散呢。

  “贾训?怎么了?”

  或许是贾训的神情太过明显,卫夫子看着皱起了眉头,忍不住开口询问起来,明明听八卦听得挺不错的,怎么一下子这样了?难不成自己说错了什么?不该啊?

  “没什么,只是感慨而已,世家大族,勋贵人家,往日听着,那多么煊赫,多么张扬,可又有谁知道这内里的龌蹉,就像是你说的,这贾家还算是好的,最起码这下人们经过了整治,很是少了些欺男霸女的,也让这贾家的名声不至于那么糟糕,可其他人家呢?就我知道的,就有不少人家,那些个奴仆都能在外头煊煊赫赫的比六七品的老爷们威风了,甚至还能给人撕撸官司的,你说说,这都什么啊,若是我家这样,还不得冤死,主子们再小心谨慎,也扛不住这么多拖后腿的不是,更不用说那些原本就有些不着调的了,那些人家,只怕更是污泥一般,生生将祖宗搏命挣来的功勋荣华都给葬送了。”

  他这说的实在是深刻,就是卫夫子也跟着不住的点头。

  “可不就是这样,我在京城这样的实在是见得太多了,若不是我在贾家族学当着夫子,只怕我自己也是被欺负的人中一员。”

  这一说明显是有故事啊,贾训的兴趣起来了忙询问起来。

  “别扯了,你如今也是当了爹的人了,怎么还是这样孩子气。”

  看着被扯住的衣袖,卫夫子实在是有些忍不住,在贾训的手臂上狠狠的拍了一下,训了几句,这才说起了事儿,说起来那还是他刚来不久之后的事儿了,家人都还没有接来,正为这院子添置东西,就多去了几次市集,这世上的事儿总是这样的,走的多了,总能遇上鬼。

  卫夫子可不就是遇上了吗,还遇上了几乎所有经历了红楼的人都知道的一个大大的名人:王仁。

  一听这个名字,贾训就好像看到了这人嚣张的样子,人的名儿树的影儿,在这王仁的身上也是能用的上的,唯一不一样的是,这是恶名。

  ☆、第100章

  事情是这样的,卫夫子刚到了京城,顺当的在贾家族学里应试成功,成为了族学夫子中的一员,并且分到了一处在族学附近的小院,作为在族学教授学生期间的住所。这小院虽说只是一个宅院中分割出来的小跨院,只有三间一开门的厢房,还有一间勉强能充作厨房加杂物房的耳房,从门口到屋子最里端,直接就是一个长条形的过道一般的空地,狭窄,蔽塞。可是却也足够让卫夫子高兴了,因为那毕竟是个独立的院子,比其他几个夫子,需要三家人家挤在一个四合院中总要更独立些。

  他好不容易请了人,将那屋子收拾整齐,中间的屋子做了堂屋,后面还隔出了一个小间来,好能接待往来的朋友当个暂居的客房。两边的屋子一间准备自己带着媳妇住,并将自己书房也放置在里头,另一间隔一下,给老娘和孩子住。亏得这院落里的屋子原本就建的宽大,进深也够,除了堂屋,倒是能隔出五间小屋子来,实在是很充裕了,比他一开始想的还好些。

  因为得了这样的意外之喜,手里又有些银钱,卫夫子就有心将这宅子收拾的齐全些,想着等自家家人来了之后,能顺顺当当的,这往市集跑动的次数自然也就多了些。这一日正和瓷器店的老板说定了货物,用五成的低价,买下了瓷器店里有些微裂纹,属于次品的一套碗碟茶具,转身想要出店门,却猛地撞到了一个人。

  对方明显人比他壮实,因为卫夫子被这么一撞立马就立足不稳的差点摔倒,慌忙中扯到了边上的另一个人的衣袖,这才好容易站稳了,不至于出了大丑。卫夫子刚想弄清楚情况,他却不想还没开口呢,一个硕大的拳头就直接上来了。对方一边打人还一边骂骂咧咧的,被揍了好几拳,卫夫子脑袋都蒙了,好半响才听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原来刚才撞上的人,那是王家大爷,王仁的长随,而他抓住用来支撑着不摔倒的却是王仁,那王家的大爷认为被抓住了当了拐棍十分的没脸面,所以要人揍他一顿出气,而那长随自是立马卖力耍起了威风。

  明明只是无意中的冲撞,无意识的拉扯,到了这王仁的嘴里,那就成了没有尊卑了,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卫夫子立马大叫自己是举人,这奴籍之身,殴打举人,那是犯了律法的,可不想他不喊还好,他这一喊,人家居然越揍越狠了起来,还骂他穷酸,骂他举人算是个什么东西,在王家眼里,那就是蝼蚁,就是官身,那也要看看是几品,不到四品,在王家眼里,一样是奴才一样的存在等等,反正十分的鄙夷,万分的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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