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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触感带来了几分清醒,她想到了发病的爱伦。
当年,她出于好奇心,去医院里找到了爱伦。
一看到她的身影,爱伦就飞奔过来跪在她脚下。他的眼睛红得充血,脸上又是眼泪又是鼻涕,狼藉得不成样子,和之前那个生机勃勃的帅气军校生判若两人。
他毫无廉耻地抱着她的腿,一边祈求着她的喜爱,又满嘴胡说着白令犀的坏话:
“珈云,白令犀那个家伙,你也看出来了啊,他,他长得像个女孩一样漂亮,根本就不行啊,我比他强,是真的。而且,他根本就是个放荡的东西,他喜欢玩儿女人的,随便什么女人他都愿意。他那种烂香肠,对你不是真心的啊,他不值得你爱。只有我,我为你死也可以,你看看我,呜呜呜……珈云,我们不是已经决定在一起了吗?选我啊,选我好不好……珈云,我要死了啊,我爱你啊……”
那失去理智的样子,让人看了完全不觉得深情和可怜,只觉得作呕和不适。
她一脚给爱伦踹开,他又重新扑上来。
明明爱伦从来没有接触过她,甚至没说过话,只是因为喜欢和一些幻想,就已经成了无法思考的怪物。
那时,她真的被恶心到了,她无法想象白令犀也变成这样。
可如今,白令犀已经色胆包天地吻了她不知多少次,却没有发狂的迹象。就算她催眠过他,难道会这么管用吗?
细细一想,就算是他最严重的时候,也只是发烧,也从没像爱伦一样失智。
她原本以为他只是不够爱,但现在,她脑子里萌生出一个新的念头……
她喃喃道:
“白令犀这个家伙,会不会,压根就没有这种病啊……”
“西子小姐,真的抱歉,我让女仆先进来了呦!”官员又在门口唤着。
门打开了,四五个漂亮高挑的女仆走了进来。
“西子小姐,您已经醒了!”女仆走上前来,体贴地关上了窗户,“怎么站在窗边呢,您的衣服都湿透了。”
她任凭女仆为她梳妆,就连夏娃也换了一身新的洋装,干瘪的眼皮和嘴唇上还画了眼影和亮晶晶的唇釉。
施夷光很满意。
这样看来,夏娃的气色好多了。
她换上了雪白的羊绒裙子,长长的头发散发着橙花的香气、泛着莹润的光,像上好的黑玉。
女仆打开门,礼貌地引着她向外走。
赵谒贤早就等在了楼梯口,一看到她从楼上走下来,眼眶就湿润了。
他不得不低下头,擦了擦眼角,这才重新抬起头来,快步上了几个台阶迎她:“小光,我的孩子,我的宝贝。”
施夷光一手抱着夏娃,另一只手展开,也十分随和地认亲:“爸爸!”
“是的,我是爸爸。”他激动地抱住了女孩,抚摸着她的头发,眼泪一滴滴落在了她的头发里。
过了几秒,在女儿香喷喷的气息里,他还闻到了一股难闻的臭气。
“额,这是……?”他才发现她怀里丑到吓人的东西,一时竟没看出来那皱巴巴的一团是什么。
一坨发霉的梅子长了牙齿?
“这是妈妈。”她笑着,粉嫩的脸贴了贴夏娃的脸。
赵谒贤没敢多问,他以为这是施夷光从小玩儿的诡异娃娃,一直以来在充当她的母亲的角色。
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心酸得眼眶又红了。
“小光,我的可怜的孩子……”他一开口就哽咽了,“是爸爸不好,爸爸之前一直不知道你还活着啊,你放心,我今天就会带你去找你的妈妈,我们一家三口永远在一起。”
“真的吗?”她果然兴奋了,“好啊!”
这唯恐天下不乱的语气,在赵谒贤看来,俨然是马上要见到母亲的快乐。
“先别心急,好孩子,来,我们先吃早饭。”他开始向她介绍等在这里的人:“这是你叔叔,婶婶,表姑……”
楼下的长桌旁边,坐着十几号人。
其余人还好,见到她都祭出了虚伪又关切的笑容,唯有叔叔婶婶,见到她的脸,神色一震,随即露出挣扎而痛苦的表情。
她心下了然,这大约就是赵飞的父母。
“阿政,”赵谒贤丝毫不给亲弟弟面子,威严地警告,“你知道的,小光是我的亲生女儿,那个杀了小飞的女人,只是整容成了她的样子而已。小光好不容易回到我身边,我希望你们都开心一点。”
“是……大哥……”赵寻政赶紧挤出笑脸来,低声说着,“小光失而复得,我们都为大哥高兴。”
说完,他又碰了碰妻子。
婶婶也只得强颜欢笑。
赵谒贤的神色这才放松了一些,语气又变得柔和,“小光,来,坐下,爸爸要给你一个惊喜。”
他打了一个响指,孔武有力的保镖便拖了一个人上来丢在她面前。
施夷光走上前,弯腰端详了一会儿,恍然笑了:“呀,这不是厉老先生吗?几年不见,老得够厉害的呢。”
赵谒贤急切地向她邀功:“小光,我在查询你的安全情况时,发现这个老东西几次买凶想要你的命,还想要通过运作将楚轩儿捞出来。不过你不用担心了,爸爸已经为你抓到了他。以后这样的杂碎,爸爸都会为你一一铲除。”
“谢谢爸爸!”她笑得灿烂,心里明白他在早餐来这么一出的目的——
赵谒贤是赵家的当家人,他的家人仰仗他的权势,同时又忌惮又垂涎。
原本赵飞死了,其他的亲戚以为自己或许也有机会,谁知道,他竟然从别的国家的监狱里刨了个女儿出来!
突然出现的继承人就像是个不讲道理的强盗,他们怎么能不萌生别的想法。
把厉锋芒扔出来,不过是杀鸡儆猴罢了。
施夷光jsg蹲在地上那只倒霉的鸡面前,甜甜说道:“厉先生,你不是说过吗,捏死我,就像捏死一只蚂蚁。现在呢,要不要捏一下试试?”
厉锋芒委顿在地上,攥着衣摆,哆嗦着无法说话。
她凑得更近了一点,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已经见过儿子了吧……”
他一震,猛地抬头看向她。
女孩眼神的恶毒像是粘稠的沥青一样滴下,在他的心头烫出“滋滋”作响的声音来。
她悄声说道:“对了,我记得,厉宸还存储过j子是不是?咳,不瞒你说,早就被我换成和牛的j子了。嘿嘿,和牛可比他的贵多啦……”
说到这,她已经遏制不住地低低笑了起来。
“你……!”他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她,嘴唇哆嗦着,脸白得吓人。
“哈哈哈,是不是兴冲冲地到处找代孕呢?也不验一验……”
“贱人!我要杀了你!”他才弹起身子,就被保镖稳稳夹住了,趁着他张嘴,一块破布已经稳准狠地塞了进去。
“唔!呜呜呜!”他挣扎着,眼睛里又绝望地流泪。
赵谒贤厌恶地一挥手,厉锋芒被拖下去了。
“来,小光,先吃饭,和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呢。”他温和而小心翼翼地哄着女儿,语气仿佛她还是个小孩。
“爸爸打算怎么处置他?”
赵谒贤很笃定地说:“他会得癌症,要不了一周,连动都动不了了。”
他们这样的人,杀人是不能明着来的。
幸好,核污染的水是用之不竭的。
只要一杯而已。
施夷光放了心,坐在主座上,观察着长桌前神色各异的人。
在她的左手边,就是所谓的表姑,看着她的表情有点惊惧,又有点疑惑。
别的人离得远,可能没听清楚施夷光在说什么,但是她耳力比较好,又离得近,听的一清二楚。
她是华国人,当然也知道厉宸当年的事,现在虽然只有只言片语,她还是参透了一点内情。
这个女孩,她是个魔鬼吗……
“表姑,你怎么这么紧张,在在害怕我吗……”她凑过去,笑着问。
“不不,小光……你回来,我很高兴……”
“那就好。”她望着眼前心怀鬼胎的“亲戚们”,“见到你们,我也很高兴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阴雨绵绵的天气到了半上午时,很快变成了雨夹雪,气温也更低了,冻得人身上发硬。
雷诺缩着脖子走进咖啡馆,点了一杯热咖啡。
原先在楚轩儿的熏陶下,他只喝腓烈国产的某种咖啡豆。现在东家出事,他们虽然没有被遣散,工资却暂停了。
而且楚家不知道怎么得罪了银行,最近运转出了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