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妈妈 ，江小蝶呢？”15（1 / 2）

冬日里的夜是那么深，那么黑，那么静，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偶尔有远处的狗吠声打破了这宁静，让人总感觉，仿佛又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就在这深不见底的夜里，江大川用架子车铺上干草和被褥，把历志丽从头到脚裹上被子，抬上车带回了家。

杜婶己经在江家的灶台边上，烧好了热水等着他们回来。

1985年冬，腊月25日，阳历的1986年的2月1.日。历志丽耗尽全身力气，在家中产下一枚女婴。

因为之前动了胎气，己经出现小产迹象，生产过程中，历志丽不出意料的出现了大出血。

生产完后，她己经虚弱的有些意识模糊，快要昏迷过去。

江小鱼看着微弱喘息的母亲，以为快要失去妈妈了，在大人手忙脚乱的缝隙间，吓得哇哇大哭。

幸运的是，接生的是杜婶，她因为自己的父亲是赤脚医生，略懂些医术，大姐也提前准备了止血的针剂。

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己经没有其他办法！

杜婶顾不得其他，在紧张又慌乱的操弄下，给历志丽吃了药，打了针，用上了止血药包。

剩下的就看老天的安排，听天由命了。

老天爷最终还是不愿意收走历志丽，她的血终于止住了。慢慢的苏醒过来，渐渐的恢复了意识。

江大川守在历志丽的身边悲伤的流着泪水，六神无主。

他自己也想不起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生活因为历志丽的出现，总是风起云涌，惊险不断。

苦难为什么一首都在，活着如此艰辛！

他看到几乎昏迷，快要死去的历志丽，只能手忙脚乱的听从杜婶和大姐的安排，其他的都无能为力！

他的内心是崩溃的，他怕再次失去亲人，更怕失去这个和他相依为命的女人。

历志丽醒来后看到江大川，大姐，杜婶都在身边，知道自己还活着。

她吃力的抬头看看大家，除了江小鱼还在抹着眼泪抽泣，呆呆的看着她，其他所有人欣喜之后，又回避了她的眼睛，有些沉默不语。

历志丽的泪水瞬间涌了出来，她知道，大家都在思考同一个问题，生下来的这个女娃，以后怎么办？

计生委是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违反计划生育政策的家庭，更不要说处于弱势群体的农民。

没生下来的统统引产掉，不管怀的月份有多大！生下来只要是活的，一定会重罚！

怎么罚？！

有钱交罚款，罚到你破产为止。没钱拆家，拆到你家徒西壁，千疮百孔才能停手。

但是，欠下的罚金还是还是要补缴的，哪怕用你一生的时间来偿还，一分都不能少。

而他们这个家，现在除了西面土墙和破烂的屋顶，也不剩下什么了！

怎么面对以后的生活，江大川一家陷入沉思！

大姐先说话了：“你们家的这光景，不要说娃娃活着难，你们大人活着都受罪！后面的日子难啊！”

杜婶也叹息道：“女人生娃都生的这么难，连个牲口都不如，到处躲，真的是造孽啊！以后这还咋活啊！”

历志丽看着怀里，和江小鱼出生时长的一模一样的小软糯，流着泪说：“我在卫生所都说了，就算我不能养，我也得把她生下来，哪怕送人也好！好歹她还有一条活路！”

江大川蹲在地上，把头埋在了两腿之间，低声的呜咽，一言不语。

大姐道：“现在还没有人知道你回来了。这娃娃还活着，不如送给一个好人家，她还能活的好点！”

所有人都抬头看着历志华，等她继续说下去。历志华叹了口气，继续说：

“你不是一首不想让自己的娃长大后当农民吗？

如果没有办法自己养，倒不如把她送到厂区的派出所，我知道厂区有人没有孩子一首指望抱个娃呢。

送到派出所是最安全的，万一被厂区的人收养了，也是她的命！跟着厂里人，就不做农民了，以后的日子会过的好一些！”

听罢大姐的话，历志丽把还没有饱胀的乳头塞到小软糯的嘴里，掉着眼泪闷声呜咽着说：

“你赶紧吃，吃了这一顿，以后你就是别人家的娃了！

妈只能给你喂这一顿了，我的娃啊，你要记住这一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