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该做什么？4（2 / 2）

“你买我的菜放心，我再送你几个辣椒！”大姐不再说话，示意对方称重打包。或许，大姐因为自己儿时和妹妹在老家的地头辛苦劳作过，能理解农民现在的生活不易吧。

大姐买好菜很快回家，系上围裙，进了厨房忙碌起来。历志丽己经起床了，她来到厨房看到蜂窝煤炉子上熬着粥，整个厨房弥漫着米白色的雾气。

透过厨房的窗户，她看到大姐半蹲着身体低着头，仔细的擦洗家里的家具，额头己经微微的冒着汗，锤头下来的碎发轻轻的粘在脸颊上。

书桌，餐桌，椅子，凳子，衣柜，边桌，床头，床沿，床头柜被擦的一尘不染，甚至水泥地板都被拖的泛着白光，屋子里充满了消毒水的味道。

历志丽有些不自在起来，赶紧把昨晚放在凳子上的鸡蛋袋子拿了起来，用袖子擦了擦凳子。然后再挪了挪自己的脚，看是不是在地板上留下了脚印。

早餐有粥，馒头，鸡蛋和咸菜，清淡且简单。

吃过早餐后，大姐准备出门，她告诉历志丽："这段时间单位有些事情，我没有时间陪你，你自己随便逛逛。饭在锅里，饿了自己热着吃。职工宿舍楼的对面有个村子，叫红星村，你如果想去，就自己去走走。”

历志丽点头说：“好，你不操心我！”

历志华没有接历志丽的话，继续叮嘱道：“在村东角，穿过一个竹林就是江大川的家，我们之前住他家，你可以让江大川给你讲讲这里的情况。这段时间我下班比较晚，下午4点，帮我接睿睿（小名：二娃子，大姐的小儿子）回家，托儿所就在机关食堂的旁边，一会我带你去。"

历志丽抱着睿睿跟着大姐出了门，一路遇到了很多上班的单位同事。大姐并没有主动介绍她是谁，有熟人问起，大姐也没有正面回应，很快绕过了过去。

送完睿睿去了托儿所，历志丽站在原地，有点恍惚。她透过托儿所的院墙栅栏看完了睿睿跟着老师在操场做早操。脑子里想的全是：我该做些什么？

历志丽无所事事的在工厂社区走走、看看，停停，她觉得自己像一个流浪汉。不知不觉走到了厂区对面的村子，红星村。

红星村很大，因为是平原，一眼能看到整个村落和周边农田的全景。红星村的村舍很密集，房间都集中在一起，西周的农田将村舍围在了中间。

这里的土地改革己经完成了，结束了公社大锅饭的时代，农民们己经分到了自己的责任田，都在铆足了劲的精耕细作着。正是秋收前期，稻田里的稻穗都沉甸甸的，泛着黄绿色，农民在做最后的除草，晒田工作，准备迎接收割季节的到来。

自留地里的地瓜，玉米，花生都熟了，妇女们忙着收获，孩子们和小黑狗在田间地头追赶着秋天里快要撑不过去的蚂蚱和快要冬眠的青蛙。

收完农作物的地里，老黄牛正在主人的吆喝下犁着没有水的硬土地。老黄牛拖着沉重的脚步埋头向前，鼻子里喘着粗气，显得有些吃力。

历志丽看着眼前的一切，想起来这也是她之前的生活，她是个农民。走着走着，到了村东头，穿过一丛竹林，3间破旧的瓦屋露了出来。历志丽看到，农舍院子里有一只黄色的土狗躺窝在江大川的身边半眯着眼睛打盹，江大川正在院子里埋头锯着木头，满身木屑。

黄狗闻到了陌生人的气息，起身朝着院子口吠了起来，江大川闻声抬头看到历志丽站在竹林边。他迟疑了一下，缓缓的放下手里的工具，说：“是你姐有什么事情要弄吗？”历志丽连忙摇摇头。

江大川从屋檐下取了个条形马凳，放在竹林旁边，后退几步，然后指着凳子说：“你坐。”历志丽坐了下来，江大川看着她没有说话，回到木头前，继续低头锯着木头。大黄狗又回到了江大川的脚下，蜷着身体慵懒的继续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