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真话(2 / 2)

讲法场坐落于后山,是块半圆形的露天空地,以石灰岩为底修建了八十余个半腰坐台,规则地以圆心向外分布。

路由与秋山航抵达时天色尚早,只有零星几人坐在前排。

路由沿着过道就要向前排走去,却被秋山航一把拉住,使了个眼色,带去最末排边缘坐定。

“你干什么?”路由问。

“前面是风暴中心,”秋山航小声回答:“等会你就知道了。”

不一会儿功夫,真传们陆陆续续入场,在踏入过道时,总会瞟向路由所在的位置,接着三三两两地窃窃私语。

“没想到我还挺受欢迎。”路由笑道。

“欢不迎我不知道,”秋山航瞥了他一眼,低声道:“只能说明你心态是真好。”

讲法场已到了二十余人,分别身穿黑色、红色或金色长袍,他们集中坐在会场的第一排及第二排,小声议论着什么。

兀的,所有人停止交谈,统一看向过道入口。

路由顺着众人视线,瞧见一个身着褐色长袍的人走入会场。

这人长着一张国字脸,一对眉毛浓密乌黑,像两捆杂乱的荒草,下巴蓄着短须,毫无修真之人的出尘气质。

他与所有人一样,先是望向路由所在位置,待看清那儿坐着的人面相后,更是直接杵在原地,那双乌黑的眸子带着煞气,怎一个凶神恶煞了得。

“我惹过他?”路由只觉莫名其妙。

“不,”秋山航默默将头偏向一边,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小声嘀咕道:“他是在瞪我,他就是闵于义,我和你说过的。”

闵于义?

路由又仔细看了看,和记忆中的闵于成没有半点相似。

片刻之后,闵于义收回目光,大步流星向第一排走去。

“你们不是同门吗,为什么他这么敌视你?”路由也学秋山航的样子,将头偏向另一边,仿若两个交头接耳的幼童。

“你看见他们穿的衣服了吗?”秋山航瞥向闵于义,见他离去才小声开口:“黑色长袍是宗主门下,红色长袍是大长老门下,金色长袍是三长老门下,只有闵于义穿着代表二长老的褐色长袍,我不但拒绝和他一起‘抗争’,甚至连衣服都刻意换了,他认为我背叛了二长老,所以对我比对那些人还没好脸色。”

路由注意到,秋山航已经连师父都不愿意喊了。

你的所作所为与背叛师门也没什么差别,路由心里这么想着。

不过话到嘴边,路由又换了另一套说辞:“你不找他解释一下吗?”

“有什么好解释的,”秋山航倒是问心无愧:“修真一途本就残酷,我不想为他们陪葬罢了,他的想法与我无关。”

路由不置可否,将注意力放回闵于义身上,好奇他想要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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