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流言蜚语162(1 / 2)

之风别院,林楚凡的小院。

床上躺着昏迷不醒的火苗;旁边轮椅上坐着提壶端杯的林飞。

荆沐雨拎着雨伞趴在门外,偷偷向屋里探头探脑。

茶几两侧各有一蒙面纱女子端坐,一个白衣,一个青裙。

边上静坐一鹅黄花袄小姑娘,齐刘海儿紧遮蛾眉,面色不愉。

屋中跪着一位宫女,旁边一青绿衣衫的书生满地蹬腿儿哭诉。

原本这书生也想跪下,奈何无人敢受此礼,只好坐地撒泼。

但闻书生诉苦,“没带他回来,是我不好,可我真不是有意的。谁知有那么多人用箭射我,还有人半路抓我。后来,我后来吓得晕倒。再醒来,楚凡已不见了哇……”

宫女苍荷连忙接话,“后,后来之事公主并不清楚,还是由言说……”

此女斟酌用词,将山洞疗伤、归途遇袭等事讲述清楚。

众人凝神细听,并无错漏,一切都那么合情合理。

唯有楚夕凝着锐利目光,看得苍荷惭愧低头。

林楚夕无意责怪,怎奈读到青荷以藤蔓传输生机,助楚凡起死回生一事,难以冷静。

原来那日错手捏碎瓷杯,以及罗绮行针失误,并非偶然。林楚凡竟真的出事,幸而青荷手段神奇,竟有起死回生的神效。

林楚夕转惊为喜,亲自下场将一对儿主仆扶起,“好啦!无人责怪你们。发生这种事儿,谁都想不到。之前,在碎冰城学棍法时,楚凡也被人掳过。途中遇到郡主姐姐,两人辗转月余,到底摸回碎冰城。”

楚夕将二人安置在旁边桌角坐下。林飞转去倒茶。

听大小姐继续忽悠,“这次有熊宝在旁,还带着不少伤药。以他如今修为,定会平安归来。大家放宽心,我已经算过一卦,阴阳调和,主大吉。咱们将别院之事办好,静候佳音即可。”

洛青禾可怜兮兮,皱巴的小脸梨花带雨,怯生生地偷看罗绮。

楚夕既已放话,显然不怪她了。可还有个名义上的妻子阴沉面容,委实有些可怕。

青禾小心翼翼说道,“我,我已求得父王派御灵司众人携同清风关守军绕场搜索,想必很快会有结果。”

本是一句安慰之言。谁知那青衣女子听了,噌得一下蹿起,两步闪至面前。

但觉目光审视如冰寒刺骨,洛青禾如坠冰窟。

“罗绮!”

无梦低沉一语,清冽寒凉。

罗绮深吐长气,面纱轻摆,转身离去。

林楚夕尴尬一笑,取出手绢为青禾擦干泪痕。

苍荷自知多说无益,躲到角落宽衣解带,归还青夕甲,“承蒙小姐厚爱,苍荷拜谢。可惜未能助力令兄……”

林楚夕宽慰道,“你们保全了公主,便是对他最大的帮助。否则,即便他活着回来,保护公主不利之罪名,恐怕也承担不起。”

忽一阵香风飘来,青衣飞扬。

罗绮去而复返,手捏折扇,皓腕环着楚氏所赠玉镯。随手丢小包裹入楚夕怀中,身后背着一个大的。

叮嘱道,“其中是林飞与火苗的伤药,备有护理要略。我有事出门,她们托付给你。”

这还是她初次对楚夕如此冷落。

后者不以为意,趁机读些东西,更加皱眉。转手将包裹丢给林飞,将刚入手的青夕甲推出。

林楚夕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我与郡主不便外出,你若想我安心,便将内甲穿好。若是伤到星点儿,楚凡可要心痛的。”

罗绮袖口轻摆,迟疑再三,只得伸手接过,点头离去。

无梦轻叹一声,抽出腰间墨剑寸许,手指反复轻抚。

炽焰城风月场内立时多了两段风流公案。

当先一桩颇具风韵。传,梁尚书府小姐与大王子洛云朝夕相处,日久生情。某次醉后共赴巫山,同赏云雨,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据知情人透露,梁小姐忧虑珠胎暗结,曾借拜访之名,暗请红袖馆罗绮诊治,更求取许多避子法门。

流言一物,难分虚实。越稀奇古怪越有人愿意相信。

梁府书房,梁博大发雷霆。

门口跪倒三人。老头正拿藤条挨个抽打,男女不限。

光抽打还不过瘾,老大人口中念念有词,“老夫为避嫌,专门称病告假在家,躲开围猎一事。你们三个没用的东西,又做何种蠢事?竟惹出此般祸患。说,说啊!”

“爷爷,我认为此事实为谣传。大姐她不是那样的人……”

梁习还未说完,立即迎来一顿狂风骤雨般抽打。

此子衣衫开裂,冬衣不厚,脊背一片血肉模糊。

许是他眼睛长得不像,老梁怒火攻心之下尤为狠绝。更边打边骂,“她不是那种人?那她是哪种人?你以为我没告诫过她?可她信服么。自以为天衣无缝?先前无人说破,并非无人知晓,只是看我一张老脸的份上,佯装不知罢了。”

老头歇斯底里,反手狠抽自己脸颊,啪啪作响。

自扇耳光并不耽误训话,“静待你二人终成眷属,此事便无伤大雅。不曾想竟被人提前戳破,闹得满城风雨!如今国主即便想装糊涂也不能了。贪墨案刚过,朝中风波未平。且看着吧,总会有人拿此事大做文章。”

或许是打得累了,老人家摔了藤条,气喘吁吁落座,久久不能平抑。

梁红叶跪在兄弟中间,一样被打得皮开肉绽,红色长裙更显鲜艳。

旁边梁文亮眼珠极转,“祖父容禀,此事,妹妹可能是被殃及。我听梅府公子说,此次围猎三王子曾对林楚凡出手;想必大王子不会无动于衷。听闻林楚凡至今未归,已在猎场失踪。恐怕有人暗中记恨,才做出此等上不得台面的毁谤之言。”

哗啦……

瓷杯茶碗碎一地。

梁博震怒,“毁谤之言?你自问她,可是毁谤?”

梁红叶跪伏在地,秀发披散,遮挡凝重双眸。下颚用力咬破上唇,红色汁液滴滴浸入地毯,不曾吭一声,动一下。

梁文亮意犹未尽,“祖父息怒,且听孙儿说完。只要我们不承认,谣言是没有证据的。说毁谤,便是毁谤。况且随此流言传开的,还有另外一事。”

这便是第二桩事。

且说当日之风别院遭遇匪徒袭击,焚毁大半。实乃三王子洛宣携手门客,自编自演一出闹剧。 三王子其人,并非文弱书生,更无体弱多病。搅扰别院,矫揉造作,趁机接近郡主,继其兄未竟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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