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40(2 / 2)

我皱皱眉头,不解地问道:“院长夫人?”

柳慧笑笑,说道:“还记得上次会议餐吗?秦院长当时跟我们在一个桌上,他给过我一张名片,说毕业后找不到工作的话可以找他。我进了桦勒医院后不久,我妈得了脑瘤,秦院长帮忙请了天蝉医院最好的神外科医生来主刀,而且还免了所有住院费用。要知道,平时请那个医生做手术,最起码要排半年时间才能等到,但是秦院长有人脉。从那以后,我们就在一起了。”

我叹口气,对她的遭遇表示同情,也为她的机遇表示赞同。毕竟,女人在大多数情况下是没有爱情的,谁对她好,她就会爱谁。

原来,秦院长的妻子已经去世很多年了,虽然有过很多伴侣,但一直没有结婚。柳慧和秦院长上周才领了证,她现在算是是医生兼秘书。

柳慧站起来,走到我身后,她拍着我的肩膀说道:“有时候,选择大于努力呀。三十岁的女人还谈感情会不会有点幼稚呢,爱情是奢侈品,没有也可以。看这个男人的话,六十多岁比四五十的看起来还要年轻,有气质有品位,多金还大方。我不觉得这个选择会吃亏。”

夜晚,我来到阳台,看到外面纷纷洒洒的雪叶伴着万家橘色的灯光,世界显得一片祥和。远远的传来一阵救护车的鸣笛声,即使不在医院,听到鸣笛后大脑的神经也立马绷紧。那个声音,渐行渐远,身体却像被打了鸡血久久不能平复。这该死的使命感,怕是要带一辈子。回到卧室,睡前习惯性地看一下手机,怕漏掉什么重要信息。我不由得又看了一遍那天周振发的朋友圈,难道真的只有我可见?也许他对我有着别样的情愫也说不定,又或者是,他只是觉得我是一个无聊时可以倾诉的对象罢了。我自嘲地笑笑,熄灯便睡下了。有时候,新鲜感和猎奇也像极了爱情的样子。

桃沙的新作一出版,就火急火燎地约我,还威胁两小时后见不到我就绝交。我不情愿地从床上爬起来,草草梳妆后赶到了曲水亭街。天已放晴,屋檐上还残留着少许积雪,悬挂着的冰溜断续地滴着水,路面的石砖被濡润的发亮。墙壁上的马立体逼真,还有一段绳索牵引,时不时会有过往的行人驻足触摸。

我站在路边哈着气给手取暖,轻轻跺了下脚,惊了路过的小泰迪。泰迪立马冲着我狂吠几声,被主人掣了下牵引绳才作罢。那只小狗随着主人走了几步,突然停下后蹲做了几个尴尬的前顶姿势,最后在主人骂骂咧咧的训斥下快速地跟上前。

这么冷的天气,本以为桃沙会打个车,然后步行来到我面前。却不料一辆白色轿跑缓缓停到我面前,车窗落下,桃沙探出脑袋来,招呼我赶紧上车。顾不上吃惊,我赶紧打开车门上去,后面的好几辆车已经耐不住性子开始疯狂按喇叭了。上车后,我满怀期待地系好安全带,生平第一次坐上闺蜜的副驾驶,有种达到人生巅峰的感觉。桃沙嘴里念念有词,依稀地听到她在讲:“上车系好安全带,注意门灯是否熄灭,调后视镜到合适位置……”

我望着像是在考驾照的桃沙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我暗暗地抓紧了安全带。桃沙一顿快速操作后,自信地瞥了我一眼,说道:“对吧?!”

“我哪知道?”我惊恐地看着她,不安地问道,“你到底行不行,你不会是无证驾驶吧?”

桃沙咂咂嘴,打开车载音乐,神气地说道:“我可是好公民,读大学的时候就有驾照了。我现在可是有身份的人!”

我戏谑地说道:“对对对,可以买个热搜,标题就叫‘新晋作家无证驾驶,副驾驶闺蜜惊险逃生’!”

一路上,桃沙总是神情紧张地盯着前方,或者导航。我闲聊几句,她也应付几声不怎么理睬,生怕多说几句就会撞个人仰马翻。为了安全起见,我也不再跟她闲聊,而是瞪大眼睛帮她看导航,时刻提醒她航向是否正确。本以为到了地下车库紧张地氛围可以缓解,直到停车停了半小时仍然没有到位,看不过去的保安大爷终于向我们走了过来。桃沙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落下车窗向大爷求救。大爷眯着眼睛摆摆手:“我不会开车,但是我可以给你指挥倒车。你这样一直弄,停车位都快被你撞坏了。”

在保安大爷的精明指导下,桃沙耗时十分钟最终把车停好。我暗暗发誓,以后宁可爬着,也不要再坐她的车,也许我该怂恿她雇个司机。

我们在逛商场时,逛了很多饰品店,本着只看不买的原则,售货员的微笑服务都变得麻木了。我故意戴着小毡帽,还有大耳环拍了照片发朋友圈,周振说过他最讨厌这些东西,他要是看到,就算不气得冒烟,也肯定会被恶心到。想到这,我就不由得开心起来。我们进了一家珠宝店,桃沙饶有兴趣地询问钻石的分级,售货员小姐非常耐心的为我们讲解。最后桃沙哦了一声,冲着我说道:“等我有钱了,我买给你!”

我尴尬地笑笑,看了一眼售货员,售货员脸上挂着一丝嫌弃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酒足饭饱后,我倒在桃沙公寓的沙发里惬意地享受着歌曲。桃沙突然谈起她的外婆最近去世了,我惊讶地看她一眼,一时不知该怎样安慰她。桃沙笑笑,说道:“比起伤心,我似乎是更加焦虑。”

“为什么?”

桃沙抱着龙舌兰酒瓶,把脸贴到瓶身上,嘟着嘴说道:“你知道的,外婆在世时是神婆。她去世后,好像有一股神力转移到了我的身上。我知道你们医生是现实主义,不相信封建迷信的东西。但是,我还是很害怕自己会变得不正常。”

我好奇地推推她肩膀,问她能不能看姻缘。她看了我和李磊的生日后,露出了严肃的神情,说我们情深缘浅,看不到未来,而且我还有第三者的嫌疑。桃沙说完我便捧腹大笑起来,嘲讽她的神力都是吹出来的。当我反复的强调了我和李磊都是单身时,想到最近忽冷忽热的关系,却没有底气了。桃沙家的三花猫走过来,冲着桃沙索要了几块鸡胸冻干后便趴在沙发上打起了呼噜。我夹着桌上不知名的菜,觉得鲜味十足,忍不住多吃了几口。我问桃沙是什么菜,她镇定地说道:“野生蘑菇~”

听到野生蘑菇,我赶紧把嘴里的蘑菇都吐出来。桃沙嘲笑我胆子小,还说自己已经做的熟透了,吃再多也没关系。为了证明蘑菇没有毒,桃沙又多吃了几口。

早上,刺眼的阳光照进来,阳台上叽叽喳喳的声音把我吵醒。我打开手机,周振发了一条消息:“你这是在挑衅!”

我不解地挠挠头发,想起我发的帽子还有耳环照片,不由得笑起来。我假装不知情,发了个惊讶的表情,问他什么意思。无意中,你一句,我一句的便闲聊起来。慢慢地,在以后的时日里,我们经常会聊天,分享日常的小片刻。我发给李磊的消息经常是已读未回,被冷落的失落感因为周振的存在被慢慢忽略。

又是一个寂静的夜晚,我坐在桌前翻看着张爱玲的小说,喝剩的咖啡渣仍然散发着焦香的气息。我突然心血来潮,拍了一张咖啡渣的图片给周振发了过去。周振骂我神经病,大晚上不睡觉,还喝咖啡。而他自己却发了一张红酒的空瓶,显然是喝了点酒。也许是酒意的熏染,周振发的图片越来越暴露,甚至还发了一张舌吻的动态图。看到那张图片的瞬间,我不禁想起以前曾和他约会时亲热的场景,脑子轰的一声,顿时一阵脑鸣。但很快,周振便撤回了那张图片。男女之间,初相识之时,那种若即若离、非远非近的距离甚是奇妙。有时急于到了暧昧的阶段,反而会显得生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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