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7(2 / 2)

他头也不回,几近咕哝地回答:「晚安!天知道我有多渴望能好好睡一觉。」

她也是。葛葳关掉床头灯,带着微笑、幽幽人梦。

在耀眼阳光的肆虐下,季芸终于张开了促忪的睡眼。

她的眼睛刺痛,抽痛的额角更像有千万根针在刺……「哦!」她忍不住发出重重的呻吟,谁教她昨晚不听关伟杰的劝阻,不要命地猛灌着酒,这会儿才得忍受这宿醉的痛苦。

接着,她赫然发现这是个全然陌生的房间,她睡在别人的床上,而她……她身上除了贴身的薄纱衬裙外,别无一物!

平素镇静的她,失控地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尖叫。

关伟杰循声而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你可醒了!」

他那笑容在她眼里就像偷到腥的猫儿一般贼,他竟敢趁她酒醉之际,占了她便宜!

「关伟杰,你该死!」季芸怒火冲天地嘶吼,若非衣衫不整,她早跳起来活活劈死他。「你滚!你给我滚!否则等我……我会不顾一切杀了你!」

他一脸莫名其妙,瞧她暴跳如雷,咬牙切齿的模样,难道这是她惯有的「宿醉后遗症」!?

「这是我家,我该滚到哪去?」

「去死——」季芸失控地抡起床头柜上的物品,疯狂地朝着他砸去。

关伟杰七间八门地闪出门外,隔着门板大呼冤枉:「季芸,你究竟在气什幺?」

「我气你趁人之危,占人便宜!」季芸的河东狮吼透过薄薄的门板传进他耳中。「恶心、龌龊的下流胚!」

关伟杰霍然明白,显然她把昨晚的一切全忘了,才会误以为他对她做了些什幺。

他急急解释:「季芸,你误会了!昨晚什幺事都没发生,你先冷静下来,梳洗一下,你的衣物我摆在床脚边。我先烧壶咖啡,等会儿我们再好好谈谈。」

十分钟后,季芸出了房间,朝他走来。

「季芸,我昨晚绝对没有冒犯你,我发誓!」

他率先申明,深怕慢了一步,便会惨遭横祸。

季芸一双眼神冷得像冰,但至少她没有不分青红皂白地乱动手。

她像石头般僵硬地坐在餐桌边,啜饮着他为她所倒的黑咖啡。

「昨晚的事,你全不记得了吧?」

季芸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他吓得赶紧接着说:「你醉得不省人事,我又不知道你家住哪识好把你带回我家来。昨晚,你睡在我床上,我则睡在客厅的沙发上,我以人格保证,绝对没有侵犯你,我关伟杰绝不会是那种卑鄙的人!」

季芸的脸色略微缓和。「可是,我身上的衣服是谁……」她困窘得无以为继。

若不是她正虎视眈眈地瞪着他,关伟杰真会忍不住笑出来。

「是你自己脱的,我怎幺办?」他清清喉咙,藉以掩饰差点抑不住的笑意。

昨晚,季芸的豪放、娇柔,真令他叹为观止。一进门,她就开始扒自己的衣服,又笑又叫的,还外带跳舞……醉酒的她和此刻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你有没有偷看?」季芸恼羞成怒,蛮横地威胁:「如果有,我非把你眼珠子挖出来不可!」

「我没有!」

这是个漫天大谎。她那样扒住他身子,拉着他跳舞,对着他说话……他怎幺可能对她「视而不见」呢?

一切就如同他所想象的一般美好。季芸冷漠的外表下,掩藏着性感的娇媚;她晶亮的眸子,像闪闪发光的钻石般吸引人;她酡红的双颊,像苹果般令人垂涎;她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则令他心荡神驰。

回想起昨晚,他的心再度为之翻腾;若非季芸心有旁骛,早发现他的异样。

「脱了衣服之后,我就乖乖上床睡觉了?」她试探地问:「我有没有做了什幺,或者说了什幺?」

她的酒品之差,是身边亲近之人众所皆知的事。她不该找关伟杰喝酒的,只是没想到自己会喝到烂醉如泥的地步。这真是所谓的,「酒人愁肠愁更愁」啊!

「我记得你不断地说话。」关伟杰为之失笑,季芸差点连八代祖宗的历史全告诉了他。

她一脸紧张。「我说了什幺?」

「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

季芸再也沉不住气地脱口而出:「我说出对陈皓的感情了!?」

关伟杰悻悻然地接口:「现在说了。」

他眼中溢满浓浓的沮丧,季芸的话,已证实他心中的怀疑。

他无奈地呻吟,历史果真又重演了。陈皓又再度「横刀夺爱」,但当然,这不是他的错。

「该死了!我——」季芸悔恨地低咒,她在关伟杰面前出的糗还不够多吗?这下她

又不打自招地抖出了自己的秘密。

撇开自己的苦闷,关伟杰好心地安慰起她。「这没什幺嘛,我的口风一向最紧的。你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吧!包括陈皓。」否则,她也不必如此紧张了。

季芸激动地倾身向他,口出威胁:「关伟杰,我可警告你,不准你在陈皓思前胡说八道,否则我铁定一枪轰掉你脑袋!」

「我不会。」他立即作出承诺,倒不是畏于季芸的胁迫,而是他有自己的一套想法。「我不知道你为什幺会爱上那木头,但凭良心说,他并不适合你。」

「为什幺?」她吶吶地问。

「你们的脾气太像了,碰在一起非撞得头破血流不可。」

她无话可驳;就因为这原因,她和陈皓总是针锋相对、恶言相向。

关伟杰接着说,神情相当认真。「还有第二个理由,陈皓一心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满脑子想的是如何抓贼、打击罪恶,他心中根本存不下男女情爱。」她还来不及接口,他又继续说:「还有第三个。也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因素,陈皓绝不会比我更爱你;事实上,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一个比我更爱你的男人。」

他凝视她的眼神好柔、好柔,柔得令季芸不得不心软地缓下脸色。

她轻声问:「为什幺?我究竟哪里吸引你?」

「从头到脚,每一个地方。」他毫不迟疑地回答,神情中充满感情。

她看起来有些茫然。「我知道自己长得还不错,但我的脾气坏,不懂温柔,又没男人缘,你怎幺可能就这幺对我一见钟情呢?」

关伟杰一本正经地反驳:「那是别的男人不值得欣赏你;不过,幸好他们不懂,否则我还得为争夺你的芳心和一大票情敌争得头破血流。」

关伟杰对她的好,无形中瓦解了她的心防,季芸不再隐瞒,幽幽轻叹:「只可借你不是陈皓。」

「既然这幺爱他,为什幺不干脆去向他告自?」勉强忍着伤心,他和声提议。

「别告诉他!」季芸红着脸要求。「答应我别说,好吗?」

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单恋,其实她心知肚明,陈皓对她根本没有同样的情愫。

至少,她现在和陈皓吵归吵,还能在他面前保留自尊,一旦戳破事实,往后她还有何面目见他!

「我不会告诉他。」关伟杰坚决地保证。「因为我说过,他不适合你。」

撇开受伤的情绪,他绽开自信的笑容;那个对她「一意孤行」的关伟杰,又再度回来了。

「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适合你的男人。」他发下豪语。「只要你肯给我机会,我保证能在短短一个礼拜之内,让你连陈皓的长相都想不起来!」

季芸笑了。「我不知道……事实上,你会接受拒绝吗?」

她的笑容中带着明显的调侃,嘲弄他死缠烂打的过人功力。

「不。」关伟杰也笑了,笑得颇为自得。

在乍见季芸的那一剎那,他已作下追求到底的决心,不达目的,永不放弃。

「我不知道。」其实,季芸的心在不知不觉中已为他而敞开,经过昨夜,至少证明他是个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我想,我们是朋友了。」

朋友?他要的不仅于此,但这却是迈向「情人」的第一步。关伟杰告诉自己稍安勿躁,季芸既然已经给了他机会,他就有把握能一步步攻占她的芳心。

他欣然点头。「我的荣幸。」

「既然我们是朋友了,我有个不情之请。」季芸毫不浪费机会。「就当我是好奇吧!告诉我陈皓之所以嫉恶如仇的原因,好吗?」

「好。」关伟杰毫无芥蒂地允诺,给予她全心的信任。

「这事该从他大哥遇害开始说起……」关伟杰娓娓道出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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