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4(1 / 2)

原来,庄王爷所说的此事未了,是另有所指。

铭熙以为事情到此结束,欢喜的回到宫中,然而不到两天,皇上又下旨。

这回,主角不是他,而是摩提督的千金摩丝缇。

乾隆下旨将她许配给抚贤贝子当妾室,并在三日内上提督府将人迎走,抚贤贝子欢欣接旨,至於铭熙的亲事,庄王爷可随意择定婚期,迎娶媳妇进门。

此举,为的就是彻底断了铭熙与摩丝缇的情缘。

得知消息,铭熙怒不可遏,他冲进内殿要求见皇上,但乾隆早已下令不见他,只要是他求见,毋需询问一律斥回。

铭熙当下明白,一切都是他阿玛主导,遂不假回府。

哪知下人告诉他,王爷出门去了,十日後才回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铭熙往後退了数步,几乎承受不住打击。

阿玛十日後才回来,而抚贤贝子三日内就将丝缇迎走,这刻意错开的时间,分明就是要他断了念,死了心,要他与丝缇自此更隔蓬山一万重……

「哈哈哈……」突地,他狂笑不已,笑声里尽是苦涩。

他笑出了泪,情绪彻底崩溃,泪珠坠落地面,仿佛承受了他心中的愤懑。

「二爷……」

庄王府的奴才无漳见他时笑时哭,自喃自语,浑身满是孤寂与落寞,愕得说不出丝毫劝慰的话来。

谁见过素来顺遂的二爷这般模样?打小与二爷一同长大,他从未见过二爷露出这般挫败,束手无策的样子,像只无人能近身的狮,尽管威武,看来却那么孤独……

铭熙沉下了脸。连无漳都同情他吗?他胸中怒气窜涌,他不要谁的同情,只要丝缇!

「别用那种目光看我!」他光火地道。

无漳连忙垂下眼,什么心绪也不敢泄漏。

见状,铭熙的怒火仍未能稍减半分,他牵来坐骑,俐落地翻身上马。

「二爷,您要去哪里?」二爷是这般生气,无漳担心,他就这么出了府,只怕会出事。

「喝酒!」寒著脸丢下这两个字,铭熙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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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熙骑著马,不顾人潮与危险,疾驰了大半条街,在旁人无辜地承担他的怒火之後,终於缓下脚步。

正巧,马儿停伫处正是雪花楼,名闻京城的妓院。

「大爷,快进来吧!」门前的老鸨吆喝道。

「有酒吗?」铭熙语气不佳地问。

「有有有,咱们雪花楼最不缺的就是美酒了……」

老鸨还没说完,铭熙已跃下马背,将马丢在门口,心情恶劣地走进妓院。

「拿酒来!」

「马上来、马上来。大爷,您要哪位姑娘作陪呀?」

「不必了。」他只要酒,待他喝醉,便可忘了烦恼,再不,断了肠也无所谓了,与丝缇分开,和断肠的滋味有何不同?

他已绝望!

「还不快拿酒来?」铭熙拍桌大喝。跑腿的动作太慢,引得他不耐烦。

突地,一阵戏谑的笑声传来。「我说铭熙,什么事让你火气这么大?」

铭熙蹙著眉心抬眸。

「是你。」

人称风流贝勒的容祺,在宫中地位极高,是铭熙在宫中唯一知心的朋友。

「怎么,看到我,你很失望?」容祺样貌俊挺飒逸,唇畔总是挂著一抹笑意,迷煞众家姑娘。铭熙冷淡疏离的态度并未让他生气,反而多了一丝兴味。

「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又来这里做什么?一个即将成亲的新郎倌进花楼,恐怕不妥吧?」

「你何必取笑我。」铭熙本已因此事心情恶劣,经好友再次提醒,登时心痛难当,紧抿的唇隐忍著怒气。

「所以你便进花楼买醉?」

「哪里可以买醉我就去哪。」他一定要一再提醒他这件事吗?铭熙瞪著容祺,又灌了一大口酒。

见他丢开空酒壶再倒一杯,容祺拦下他。「事情有这么糟吗?糟到你想一醉不起?我听闻屠家千金知书达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是少见的大美人儿,这样有才有德有貌的女子,真不知你还嫌什么。」

「你明知故问!」

「你说摩丝缇?既然皇上都下旨了,就表示你和摩丝缇真的没缘分,何必强求呢?」摩提督的千金他见过,虽然也是才貌兼备,但皇上将她许给抚贤贝子,并未亏待她,摩提督若胆敢抗旨,他容祺的项上人头愿意剁下来让人当椅子坐。

「强求的是他们!」铭熙冲口道。若非他们阻挡,他和丝缇会是人人欣羡的一对,而今,他和屠家千金只能做对怨偶了,只能是怨偶。

「不管怎么说,皇上是不可能收回旨意的。你得试著与屠家千金相处,说不定有你意想不到的结果。」

「不可能!」铭熙连想也没有想便否决这个说法,他一辈子只爱丝缇一个。

「别这么嘴硬,到时候就知道了。」容祺仍是那副笑容,只是这回,他的笑中透著深不可测的诡异。「这样吧,既然你来了,我介绍几个姑娘给你,保证今夜让你忘了谁是摩丝缇。」

「是吗?」铭熙以杯就口,神情颇不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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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大爷……你戳得人家好痛啊!能不能轻点……」阵阵惊叫透过门板传出来,让经过的小厮都忍不住红了脸,加快脚步离开。

「不许叫我大爷,叫我铭熙!」他加快冲刺。丝缇喜欢他这样,他要满足她,给她全部的自己。

「大……铭熙……唔……好痛……」妓女蹙著眉。原以为遇上一个威风有力的大爷,没想到他的威风却是教她承受不住。

闻言,他终於停下动作,捧著她的脸,一脸关切,「丝缇,你哪儿痛?」

「我……我不是什么丝……」

「不,丝缇,不要对我生气,这一切都是皇上的旨意,不过你放心,我绝不会碰那个女人一根寒毛,我要让她尝尝守活寡的滋味……丝缇,我保证,绝对不会像我对你这般对她……」他的昂扬在她的幽穴前流连、回绕著。

一会儿後,妓女禁不住那炽热的诱惑,浪叫了声,拱起臀部要他进入,而他也毫无迟疑地用力一挺。

「啊——」

「丝缇,丝缇……」

妓女才不管他叫著谁,这会儿有了蜜液,苟合的滋味好多了。她技术纯熟地诱他更深入之後,再强力收缩著,想让他在她体内深处停留更久。

「啊……大爷……好……好猛啊!奴家……啊……不行了!」虽是这么说著,她却妖娆的想引诱他持续那穿插的动作。

霍地,铭熙僵住身子不动。

「大爷……」

「你不是丝缇!」他指控道。

她本来就不是啊。妓女暗忖,无辜地看著他,摆弄著下腹,要他继续。

但他却无情地抽离,嫌恶地抓来布巾把身上残留的津液抹去。

他不要别人!他只要丝缇,丝缇……

「滚——」狠狠地将妓女往床下一推,铭熙怒目地瞪著她,手指向门板喝令道。

方才的苟合欢好尽数散去。

「大爷……」妓女抚著发疼的臀部。

「滚——」

他忽地摔出竹夫人,恰恰自妓女头顶飞过,她吓得连忙爬走,连亵裤都来不及穿上。

当房内只剩下他一人时,他痛苦地捂著头,懊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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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晚风习习,带著凉意,令人觉得舒爽。

屠家花园中飘著淡淡花香。

今晚,屠家老爷、夫人和女儿特别选在庭园里用膳,赏景之余,也别有一番滋味。

「等昕薇嫁进庄王府後,像这样一家人一块吃饭恐怕难了。」吃著吃著,屠夫人突感伤怀。

「是呀,将来饭桌上只剩咱们两老了。」屠曦也跟著感慨。

「爹,娘,难道女儿不能不嫁吗?」屠昕薇搁下碗问道。

「傻孩子,说什么傻话,你已经不小啦,再不嫁,要爹和娘养你一辈子呀?」

「我留下来陪爹和娘不好吗?」她不想提及那日见过铭熙那副急著摆脱她的模样,更不想勉强一份不属於她的感情。

「不是不好,而是不可以。你别忘了,这门亲事是皇上亲自下旨的,甭说皇上了,就是庄王府,咱们也得罪不起。」

屠曦当然知道他们高攀了庄王府,可这事也不是他主动提的,若不是庄王爷亲自前来提亲,他们也不至於在女儿与现实之间两相为难。

「这么说,除非他取消,否则我一定要嫁?」屠昕薇喃喃自语。瞧他那日如此坚决,定能取消亲事吧,她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

但,过了这么多日,庄王府风平浪静,甚至连悔婚的流言也不曾传出,难道,他失败了吗?

「昕薇,你胡说什么?庄王府岂会出尔反尔?你只管等著成亲,成亲後好好的相夫教子,其他事,不许你再胡思乱想。」屠曦忽然想起那日在客栈里,庄王爷和未来女婿铭熙的态度,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为免徒生事端,他一定要女儿谨守规矩。

「爹,可是他……」

「昕薇!」屠夫人连忙截断她的话。「老爷,这事儿我来跟她谈,你先回房休息吧。」

屠曦本想再说些什么,但瞧见夫人向他使眼色,他只好将心里的话咽下,说道:「也罢,你好好的跟她说明白。」随即离席而去。

「娘,女儿不想嫁。」屠昕薇因这些日子来的忧心,一张绝丽的容颜略显苍白。若她能如其他女子一般,一无所知地嫁入夫家,那么,她不会抗拒,偏偏她与铭熙见过面,知道他心中的鄙夷与不屑,她如何能佯装无事地嫁入王府,让未来的日子在饱受轻视下度过?

「儍孩子,你都几岁了还说这种话?爹娘难道会害你吗?虽然王府里规矩是多了些,但王爷对我们屠家极好,看他遵守十年前的约定,就知道他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娘口口声声说王爷不会亏待我,但铭熙呢?他才是我的夫君哪!他若不能接受我,王爷对我再好有用吗?」娘一再提的都是庄王爷,没有铭熙的心,没有他的爱、没有他过去的记忆,她纵然拥有玉玦又有何用?玉玦毕竟不是他的心哪!

「这……」

屠夫人何尝不知,那日铭熙的态度她也见到了,他那对炯炯有神的虎目闪烁著反对这桩亲事的执著光芒。

「昕薇,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传言?」

屠昕薇背脊僵直,道:「没有……」

「那就好。」屠夫人松了一口气。她就怕女儿听闻铭熙与摩提督之女私订终身的事。「既然皇上下了旨,你除了嫁入王府,别无选择。答应娘,你会试著爱你的夫君,敬他如天。娘相信,只要你愿意,终有一天,铭熙会敞开心胸接纳你。昕薇,答应娘!」

「我……」屠昕薇望著娘亲。难道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昕薇,答应娘,你会试著改变。」

「再苦都得承受吗?娘……」

一股酸涩填满她的胸臆,也揪得她的心好难受。她要面对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未来?未知的命运又会给她什么试炼?她若用心争取,真能得到回报吗?

「如果必须吃苦,那也是你的命啊。」屠夫人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知道了。」屠昕薇无可奈何地点头答应。心知这一应允,将是她未来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件使命。

呵……她称之为使命哪!

当一个人真心爱著另一个人的时候,付出的感情可会转移? 就像他,爱著别人,要他再来爱她,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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