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19(2 / 2)
「镇……」她还设说话,便咳了一声,她以袖口捣着,那袖口立刻染血。
见状,雷镇藩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冰冻了般。
「镇藩哥,我……我真的——」
「你不会有事。」他急着打断她。分别了五年,他们好不容易重逢,老天不会这么待他的。
她笑娣着他,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真傻,我知道自己活不了了。
「香衣,不管是上山还是下海,我一定会找到解药为你……」
「不.」她伸出手,轻抚他的脸颇,「我不要你上山,也不要你下海,你哪里都别去,我只要你陪在我身边……」
如果她的生命再度到了尽头,如果她就只剩下这么一点点的时间,那么她希望他们能把握这最后的机会,分分秒秒都在一起。
「我累了,你能抱我进屋里吗?」
他将她抱起,而她靠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珍惜仅剩的时光。
第六日,庆祯提前回来了。他走进香衣卧床的房间,看见躺在床上动也不动的她,还有守在床边的雷镇藩。
「你回来了?」
「我先回来了。」他轻手轻脚的走近,看见雷镇藩一夕霜白的发鬓,「你的头发……」
「别大惊小怪。」
见他神情憔悴、眼神哀愁,庆祯也难过了起来。
他没想到雷镇藩对香衣的爱是如此浓烈。
这时,香衣醒了过来,看见床边多了一个人,先是一征。再细看,发现是穿着男装的庆祯。
她一笑,「王爷是女人的对候美,是男人的对候俊,真是让人惊艳。」
「香衣姑娘,你在寻我开心?」庆祯想缓和房内低迷的气氛,「听说你擅长女红,我房里有好多漂亮的布走,你要赶快好起来,帮我缝制几件新衣。」
唇角微微一扬,「恐怕香衣办不到了。」
「怎么会呢?你——」
「王爷,」香衣打断了他,「我想求你一件事。」
庆祯微征,与雷镇藩互视一记,才道:「你说,我都答应你。」
「如果我死了,请你陪在镇藩哥身旁……」泪光已在她眼眶里闪烁着,「他若伤心,你便说笑话逗他,他若想着傻事,你便劝慰他,让他……」
她话未竞,雪镇藩紧握着她的手,懊恼的出声阻止道:「香衣,够了,不准再说。」
「镇藩哥……」看着眼睛已然泛红的他,她心疼的流下眼泪,「别为我哭,我不会离开你,你只是……只是看不见我而已……」
「香衣,别说了」想起五年前第一次跟她死别,他感到既悲伤又害怕。闯荡江期,征战沙场,他从不知何谓恐惧,只有在面对她的死亡时,他担惊害怕得像个娃儿。
他将她的手牢牢的握在手里,仿佛一不小心松开手,她就会消失在他眼前般。
一旁的庆祯看着这一幕,也忍不住别过脸去拭泪。
老天爷,垂怜深爱着对方的他们吧,不要再度夺走她的生命,也不要毁了雷镇藩的人生……我发誓,若香衣能逃过死劫,我一辈子不再做女人打扮。他在心里暗暗发誓。
第七日,香衣偶尔会发出像吃语般的申吟,却几乎睁不开眼睛。
雷镇藩不时探着她的脉搏,感觉她的温度,以确定她还在他身边。
他一次又一次的求老天拿他的命换她一命,但这一回,老天没回应他的祈求。
「将军,」李鹏树来到门外,「府外有位衣着怪异的游侠求见。」
「谁?」
「他说他叫铁麒麟。」
雷镇藩一震。铁麒麟?当年赠他神刀虎彻的异姓兄弟?多年不见,他以为麒麟老哥已回到日出之国,没想到……
他起身,「快请。」
「是。」立刻领命前去。
不多久,李鹏树带着铁麒麟进到寝苑。
虽许久不见,但麒麟老哥的样貌并无太大变化。能再度与老友相众,本是欢喜之事,然此对此刻,雷镇藩却没有那样的心情。
「老哥,别来无恙?」
「我好得很,兄弟你呢?」铁麒麟爽朗的拍了拍他的肩,替见他已白的发鬓,「哎呀,你竞白头了?」
雷镇藩感眉苦笑,不知该说什么。「老哥怎会知道我……」
「我行里此地,听说虎啸将军雷镇藩镇守在此,就来拜访你。听闻你最近发兵九泉,阻止了玺王的进犯,老哥我真为兄弟你高兴呀,不过……」说着,铁麒麟皱起眉头,审视着他,「怎么你看来闷问不乐:心事重重?」
「实不相瞒,香衣身中七日绝魂丹这无药可解的奇毒,今日已是第七日了。」
「香衣?当年杜府的那个小募妇?」他一笑,「原来你们真的在一起?我还以为你拜相封侯后,娶的是什么公主或干金呢。」
雷镇藩浓眉一皱,「老哥在寻我开心吗?」
「你刚说她中了什么无药可解的毒?」铁麒麟突地话锌一转。
「七日绝魂丹。」
铁麒麟微顿,「虎彻呢?」
「虎彻……」他不知如何向麒麟老哥解释虎彻已碎裂成尘土,更不知老哥为何突然提及虎彻。「已经没了。」
闻言,铁麒麟皱紧眉头,「真是可惜,虎彻里头的脊骨能治百毒,我当初将它赠予你,就是希望它能在你危急时刻救你一命。」
他一震,「你说那脊骨能治百毒?」
「没错,只要将它磨成粉末服下,立能见效。」
雷镇藩的脸上不见衰愁,取而代之的是兴奋,以及希望。
他忘情的抱住铁麒麟,「老哥,你来得正是时候,正是时候!」说罢,他取出腰间的小锦囊,倒出那仅剩的一截脊骨。
「香衣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