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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一向是说到做到,绝不是开玩笑!

云兰缺再也没有哼声,仿佛不屑再理会他。

富贵只有用脚指头想想,也能想到他那一张狂傲自大的臭脸,不由哼了一声,转首看着绿绮,笑眯眯道:“肚子饿了!”

绿绮好脾气地笑了起来,“我领公子去用膳!公子喜欢吃甜的,还是吃咸的?”她眯着眼睛笑起来,一张白玉般的脸蛋儿在绿水绿衣的映衬下,格外的温柔美丽,令人心情愉快!

富贵大大叹了一口气,笑着回道:“只要好吃的就行!”

癸曦默默想着心事。

她的眼睛……真的能治好吗?她真的……能看见吗?

安静的心湖,被风骤然吹起一道波澜。

第十六章可怕的魔症

龙渊城。

鹰飞万里,带回来了一行字:“我们平安抵达,请勿以为念。”

壬轩握住纸条,怔了怔神。将近半个月,他才终于知道了她的消息——然后,长长舒了一口气,继续埋首灯影之下。

素尺依然守候在云涛书房的门前。

自从癸曦小姐出门后,相爷就变得更加的沉默,更加的深邃,让人捉摸不透,每天上朝、下朝、办公,没有一刻消停。以前,还有癸曦小姐陪他说说话,弹弹琴,或者是他陪着癸曦小姐去放纸鸢,讲故事——现在,整个丞相府第都空落落的,连空气也要冷凝了。

相爷比以前更加忙碌,似乎朝廷上的大臣们正在为一件案子在变本加厉地弹劾相爷的私权独揽,无法无天,日日闹得不可开交!

这一副重担,压在谁的身上,谁也喘不过气来。

唉——

素尺也悄悄叹气。

他天天给相爷梳发,刚开始的时候发现只是两鬓长出少许的白发,以为是能者多劳,必定忧思早发——

可是,渐渐地,他发现得越来越多,越来越白,而相爷更是越来越忙碌,似乎身上正压着千斤重担,谁也不能替他挑下来,他也不能停下来,歇一歇,有时候就仰靠在椅背上睡了一会儿,醒了过来又继续看,没日没夜地像是在赶着什么——一坐,在书房里就是一宿。

近来,相爷的白发不但越长越多,乌发越梳越少,连掩盖也掩盖不住了,他自己对着铜镜却似乎没有什么感觉,浑如不见,但是素尺瞧着触目惊心,拿着梳子的手都要颤抖了起来——

不但两鬓油亮的乌发都成了灰白,一梳下来,能掉的白发就是一缕一缕的,浑似一种即将枯萎的迹象。

他心中的担心害怕,不知道该向谁诉说,最关心相爷的癸曦小姐又出远门了,他找不到她,就算找到她,她除了伤心难过,又能怎么样呢?

素尺近来,每一天都是怀着这样惶惶不安的心情过活,每当看到烛火,他就害怕,害怕相爷说不定哪一天就像烛火般燃到了尽头,火光灭去,人……人就蜡尽烟灭了!

素尺不敢乱请大夫,只有让厨子煮些调补的汤。

可惜这些汤的功效不大见好,相爷将就着喝,也不见有什么明显的成效——

倒是这一天,宫里派人传来了一个消息——

相爷在朝堂上晕倒了!

素尺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等他急急忙忙领着轿子去宫门口等候的时候,过了很久,很久,相爷才被皇上御赐的辇轿抬出来,一张俊脸惨白得毫无人气色,神色颓萎,垂眼恹恹,一眼望过去,他险些认不出自家的相爷来。

御医跟着护送出来,吩咐他要多照顾相爷的起居休息,说相爷是劳瘁过度,精神过疲,血气不顺云云……

只听得素尺两眼星湿,一颗心堵得发慌。

好生将相爷接回了府上,话也没有说上一句,他就只躺在床上气息不畅,沉沉昏睡,连药汤都是冷了又热,热了又冷,好几回才等到相爷醒过来,喂他喝下去!

丞相府里的人个个都担心,个个都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偶尔,有一些大人过来拜访,相爷都说不上两句话,就昏昏入睡了,把眼前的人和事晾在了一旁。 来过的人,都是皱着眉头走出去,只不知心里是怎么的一番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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