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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杜夫人可是城里有名的河东狮,随便打翻醋坛子,杜员外就吃不了兜着走喽!”不知是谁冒出这么一句话,围观群众全跟着大笑起来。
只是看热闹归看热闹,依旧没人敢走进去,毕竟踏进门的代价就是一两,一般人可要辛苦的工作七天才攒得到呢!
杜员外在厅里等了一会儿,旁人的议论都惹得他快发火了,幸好此时鼻间一阵香风飘来,从后室里走出了一个婷婷袅袅的丽人,他的火气登时全消。
美人一身素白,只有额间缀着一枚翠绿的宝玉,用细银链在头上绕了一圈,简单的装扮衬得她更是冰肌玉骨。她的眼睛不大,凤眼斜飞,让她在清丽之中带了一股难言的妖魅,尤其是她的身段姿态优美,行止间有种奇异的节奏感,令人目不转睛,她便是香柳,京城里最热门的相命师。
“天京里今天是刮着什么风,把杜员外吹来了?”香柳见到杜员外,像是不知道这人是特意来吃她豆腐似的,露出了一个勾引意味十足的笑容,令他一阵酥麻。
“我的小香柳啊,几天不见,我可想死你了。”杜员外笑吟吟地递过一两银子,这是规矩,只是从来没人直接递到香柳手上。
在他的咸猪手还碰没到香柳之前,一只粗壮的手由中间插了进来,接过那一两银子,冰冷却不带感情的声音随后道:“谢杜员外。”
看到香柳这个矮胖粗壮又其貌不扬的婢女冉儿,杜员外厌恶地皱鼻,色迷迷的眼神赶紧回到美人儿身上。“香柳啊,我今天不想看相,摸骨行吗?”
一听到他这话,围观的群众都忍不住嘘了几声,谁不知道他其心可议。
可是香柳仍是笑吟吟地,一点也不介意地道:“命运的流转,让人从头发到骨血皆有不同,处处都代表着各自的造化,摸骨又有何不可,杜员外请坐吧。”
杜员外毫不在意外头的嘘声,只要他能摸着香柳的小手,等会儿出去哪个男人会不羡慕他?他喜孜孜地就座,伸出手等着。
香柳向冉儿不着痕迹地使了个眼色,但见冉儿默默由后门走了出去,她才从容的在杜员外面前落坐。“今日想问什么?”
“嘿!我前阵子才向皇宫卖出了数百匹的绸缎和织锦,事业正是如日中天,应该不用问这个。”杜员外故意炫耀了下自己的财富,希望香柳能对他另眼相看。
“倒是我一直想纳个小妾……”他若有深意地一笑,“心里已经有了人选,就是不知道成不成啊?”
香柳淡淡地瞟他一眼,就像在抛媚眼般,杜员外魂都快飞了,她将纤手伸向他,边喃喃道:“员外富可敌国,要纳小妾又有什么难的呢?只是……”话说到一半,她突然脸色微变。“哎呀!这可不好了!”
杜员外原本还痴痴地等着她摸上来,但见她的小手停在半空,还连道不好,他急忙问道:“你都还没替我摸骨呢,又是哪里不好了?”
“你有所不知,有几种人的骨是摸不得的,其中一种就是当这人若有骨断之危时,不摸为宜。”香柳一脸可惜道。
“你的意思是……”他听得有些心惊胆跳。
“当一个人断了骨头,在接好骨之后,经过几个月的痊愈期,骨相自然会和原来有所不同,命运也会有所改变,那不等于当初摸骨所做的预言就不准了吗?这种自砸招牌的事,香柳是不做的。”她的声音软绵绵的,像在挠着人心,但说的话却震撼十足,等于铁定杜员外会断了骨头。
“我没事怎么会断骨?”他自认没与人结怨,心忖香柳必是找理由想讹诈他,不由得脸一沉。
“香柳从不口出妄言,而且还能替杜员外所求之事解答,经过这一次的断骨之危,杜员外不仅娶不到心仪的小妾,甚至以后都不可能纳任何小妾了。”她笑得极具诱惑,话却像蛇的毒牙,让杜员外心乱如麻,恼羞成怒。
“你你你……”他气得肥脸涨红,“一派胡言!我若硬是要娶又是怎地?你能拿我怎么样?” “小女子当然不能拿杜员外怎么样,因为对于员外你的遭遇,我也是十分同情。”香柳轻叹了一声,“只怕这断言,马上就要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