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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出袖珍小册子,翻到陈尚书,赵林对照册子给出的数字换算比例,点头道:“可以,今日下朝后把地契准备好,内务府会派人去收。”
听到今天下朝,陈尚书知道自己性命无虞,高兴道:“臣遵旨。”
他开心,其他人可不开心,脸色是肉眼可见的难看。
那可是货真价实的良田,是他们真金白银买回来,辛辛苦苦养到现在的良田,凭什么送给暴君,但不送又不行,好气啊!
众臣瞄了眼厚厚的纸张,猜测自己定然在名单之上,心如死灰。
诶,明君杀人看证据,暴君杀人看心情。明明柳寒霜只有一张嘴,根本拿不出证据,可暴君相信她,那就会因此而杀人,是真的杀人不眨眼的杀人。
寂静中,赵林挥手让陈尚书归队,按名单继续念,被点名的官员哪怕心中万分不舍,该给的良田和银两还得给,只是数额多少略有不同。
但有些人总想着耍小聪明,尤其是上一轮没有赎买仆役,装出财力不足的官员,见前面官员顺利通过,被点名后也报出大差不差的数字,却与自己实际家产完全不符。
这点蝇头小利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赵林看着册子上的巨额数字,再看底下装得人模狗样的光禄寺卿,只觉此人腹内藏奸,阴险狡诈,轻抬手道:“来人,把这不识好歹的家伙拖出去,乱棍打死。”
“冯将军,即刻点兵去抄家产,若在楚将军之后到达,其亲眷流放三千里,若楚将军还未收赎金,那就都杀了。”
光禄寺卿立刻明白给少了,连忙叩首往上加,“臣愿出良田两千亩,白银五万两。”
赵林不为所动,只冷眼瞧着他挣扎无效,被侍卫捂住嘴拖下去。
随着杖责开始实施,光禄寺卿惨烈的叫声不断传来,在威严的大殿中回荡,一声接一声地砸在众臣心尖,让人脊背发寒。
眼神扫过剩余官员,赵林冷冷道:“朕给你们机会赎罪,不是让你们把朕当傻子。”
众臣齐声高呼,“臣不敢。”
点兵五百,冯丘山带兵离宫,出宫时看到一人神色匆匆,绕过士兵往宫内跑。
感觉此人背影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他走到守门侍卫前下马询问,“刚刚离开那人是谁,这时候怎么还放行?”
心中正纠结着,准备派人往太极殿通报一声,侍卫长闻言看向冯将军,无奈道:“是苏驸马,说有重要事情求见陛下,若不放行便要摘咱们的脑袋,谁敢阻拦?”
“驸马?”那就是未来“皇后”,确实不好阻拦,冯丘山拍拍侍卫肩膀,“辛苦了。”
太极殿,点名继续,有光禄寺卿的作死反例,后续官员老实许多,斟酌着出钱买命,其出资比例远比前头的官员更高。
等名单念完,赵林收益共计良田四万六千亩,白银一百六十万两。
再次保住性命,众臣松了口气,以为此事过后应该可以开始正常朝会,哪曾想陛下随后翻页,又笑眯眯地看着大家,“大事谈完,咱们再来说说诸位爱卿与朕的私事。”
柳寒霜闻言努力站直身体,再次虚弱道:“妾所言句句属实,如有胡编乱造刻意抹黑,便让妾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众臣脸色黢黑,心里一咯噔。
糟糕,这是要用淑妃的名义,以莫须有的罪名继续刮钱。要命,他们再有钱,往日贪污再多,也经不住这样一遍遍的刮啊!
“天启十年冬,外族联合,率雄狮百万进犯边关,朕死守阳关城两月有余,屡屡向京都求援,却始终未见援兵,最后粮草耗尽,在新年伊始之际力竭而亡。”
“诸位爱卿,你们那时在干什么呢?”
“在休沐,在和家人团聚,在过新年,在压着朕的八百里加急信件坐等边关被破,你们好及时派兵救援,然后顺利接手兵权。”
“真是叫人寒心啊!”
众臣惶恐,全部跪下叩首,不敢出言辩解,只道:“臣等罪该万死,还请陛下赎罪!”
看着一排排后脑勺,赵林继续道:“朕在那样的境况中死去,该是何等绝望,爱卿啊,朕不敢信任你们,这可如何是好。”
跪在最前面,李太师默默感叹,这是暴君给他们表忠心的机会,可不是昨晚那样随便说说好话就行,忠心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要用实际物件对标才能显出价值。
仔细计算过家产,他忍痛道:“臣愿出良田八千亩,白银四十万两。”
赵林对这个数字很满意,笑着鼓掌,“李爱卿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如此直白的夸奖,便是再蠢的人也明白陛下意思。由此,一个个官员仔细斟酌后,自动按官位高低爆数字。
等所有人报数完毕,赵林简单心算后眼睛一亮,良田一万多顷,白银三千万两,真是高收益,再加上昨夜抄家得到的收益,私库和国库现在都异常富裕。
有钱好办事,待她登基后颁布各种政策,钱就是最好的底气,兵就是最好的保障。
稳固统治的正事结束,赵林打算正常开朝会,商议赵乾的谥号等,让大臣放松放松,却见秋月脸色古怪,走上前小声道:“驸马在殿外求见,说有大事向您禀报。”
赵林疑惑,“驸马,大事?”
忙着给自己的登基修桥铺路, 倒把这家伙给忘了。
按记忆所见,原主挺喜欢这个驸马,驸马最初也很喜欢原主, 虽是包办婚姻,但他们彼此心意相通,也算幸运。
后来原主当街屠杀官员,镇压京都乱象,驸马挑拨觉得残忍,两人为此大吵一架, 不欢而散, 关系就此产生隔阂, 后续一直冷冰冰的, 再没有亲近过。
即便如此, 原主驻守边关的时间里, 公主府依旧对他敞开, 可以自由进入。
昨晚那么大动静, 却没看见他, 想来是在公主府休息,倒是幸运地躲过一劫。
看秋月说话时奇奇怪怪的脸色,想必所谓的“大事”不会是什么好事, 还可能是个坑,要不要趁此机会干掉对方, 以除后患呢?
静静思索着,赵林眼中杀机流转,平静点头道:“传他进来。”
“是, 陛下。”
收敛表情,秋月压住紧张的情绪, 走向正前方,仰头高声道:“宣,驸马苏云杰觐见。”
已经站在殿外,苏云杰小心整理衣着,听到传话后紧紧抱着怀中信封往殿内走,脸上是视死如归的郑重。
苏尚书转头向后看,果然看见自己空有美貌,但过分愚蠢和固执的次子。
看他这身打扮和精神面貌,想来昨夜没受惊,在这种时刻还能平安进宫,走到太极殿,想来两人的夫妻感情也不错。
他暗暗点头,这儿子没本事,又不聪明,长相却是一等一的好,很会讨女人欢心。
正当苏尚书幻想日后怎么当“国舅爷”,如何让儿子吹枕边风,好为苏家谋利时,苏云杰却只想着怎样才能在交出证据后,保住长公主的性命,就算贬为庶人也没关系。
夫妻本一体,他还有尚书次子的名头,绝对能养活两个人。
努力转动着自己为数不多的智商,他全程没有抬头,压低的视线只能看到最高处金黄色的袍角,以及两侧官员的官袍,尚不知龙椅上的陛下已经换人。
官员们见他完好无损地出现,再想想昨晚身首异处的赵乾和太后,都对苏尚书流出隐隐的羡慕,这时候进宫,怕不是被陛下请来当“皇后”,真是好命。
柳寒霜见他慢慢走进,看到他怀中抱着的信封,脸色大变。
完蛋,这家伙怎么带着那些东西出现,该不会是来举报吧?
要死要死,现在宫外戒严成那样,他就不知道打听打听发生什么,就算不打听,进殿时好歹抬头看看龙椅上坐的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