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手枪营报到26(2 / 2)

这时“五老七贤”看到自己在二马路上的铺面租金,远非旧店铺可比,一月租金等同原置房价,顿时争得头破血流,投资建楼,拚命表现自己在新政中的开明、贡献。

万县的繁华和上海相比,不知差了多少,许多的大海船,在万县就看不到。还有,比如叶子发现,上海的中药铺很奇葩,许多人爱在店里养一只动物。如有擅长跌打正骨的大药铺,在店里养了**、穿山甲等,甚至有人在店里养了一只老虎,衬托店里出售的是正宗虎骨膏药。有的养一只獐子,这就是在告诉妇女顾客们,本店有正宗的麝香。

在上海临青浦的大路边,熊必照和小叶子,被一间小中药铺店堂铁笼里的一支云豹吸引住目光。它体色金黄,身上有大块大块象云一样的斑纹,瞳孔不是圆的,而是长方形,头圆,四脚粗短,长长脚爪,牢牢地抓住笼里的铁条,尾巴又粗又长,几乎与身体一样长。

这药铺门前晒了不少的药,一个比叶子大两岁,约十二、三岁的女孩子,费力地双脚蹬在药碾子惠夷槽上碾药。

药铺里这会是病人看病的高峰期,有一个面目慈善的中年郎中,在切脉、看舌苔、抓药,下医嘱,忙得不亦乐乎。

小叶子职业性地弱弱叫了声:“卖甘蔗。”然后抿着指头,紧盯着店堂里那只在笼里翻转腾挪的云豹,转不开眼,看到云豹射来的凶恶目光,连忙抓住照哥哥的衣服下摆不放,眼光却不挪开。

熊必照跟那累得喘着粗气、汗湿刘海的小姑娘对视了一眼,小姑娘望了一眼篮子里的甘蔗,咽了一口口水。

熊必照可是机灵人:“妹妹,你买甘蔗么?如果你吃甘蔗,我来帮你碾药。”

“好,阿拉去拿钱。”小姑娘看样子是累极了,想趁机歇歇,也不问熊必照会不会碾药,进店里拿来三文钱,买了一根甘蔗在手,观察熊必照的动作。

熊必照坐上凳子,轻松的碾了起来,几下子就碾好一槽子药。他见小叶子在跟那小姑娘嘀咕嘀咕地说话,瞧着晒着的几味药,都是需要碾的,就继续碾了起来。

话说,放牛娃一般都对中草药比较熟悉,扯药治一些小伤小病,很拿手的。就跟草原上放牧的人一样,谁家有个小病有钱去医院,多是自己扯点药,就治好了。熊必照的父亲熊清灵、爷爷熊世盈都是草药先生,熊必照算是家传的医药功夫,有根底!

郎中打发完病人,拿着水烟壶,出来透气歇息时,看到晒的药都碾好了,自己的乖乖宝贝囡囡,在和一个比她还小两三岁的姑娘,并排坐在一条板凳上,头挨着头,聊得正欢。而原准备自己今天大汗一场,才能碾出来的药,已经被一个瘦长、身材即将长成的小伙子,碾得细碎,装得严实。

当郎中疑惑惊喜的眼光望过来时,熊必照嗫嚅着:“你家这惠夷槽好使。”

“你还知道它叫惠夷槽?听口音,你们是四川人?”

……

半小时后,在小叶子和那个姓肖的小姑娘的极力掇撺下,肖郎中与盲流分子熊必照达成了协议:肖郎中请熊必照兄妹在药铺里帮忙,熊必照负责切药、碾药、炙药,药柜上抓药。小叶子的工作职责,是配合肖家小姑娘小肖氏,给全家煮饭洗衣,打扫清洁。

先试用一年,管饭不管工钱,每年一套衣服。一年后,双方视情况续签。

上海是法制社会,肖郎中写了聘约,请左邻右舍签字作了见证。

当晚,熊必照俩兄妹,终于从上海的屋檐下,睡进了房。小叶子和小肖姑娘同睡,熊必照在药房后,肖家儿子肖思贤的小房子里睡。睡前,换上了小肖姑娘旧衣服的小叶子,还专门来看了照哥哥,交流了欣喜的眼色。

肖郎中家在常熟东塘寺村,妻子有哮喘,怕影响药铺形象,看着家,陪着儿子肖思贤,在东塘寺学堂里读书。肖思贤比妹妹大三岁。

因为熊必照的勤快机灵,很快得到公司老板肖郎中的信任、重用,很快就找了他的一件破旧长衫,交由公司两个女童工补好后,让熊必照作为工作服穿上了,激动得第一次穿长衫的熊必照,整晚也没睡着觉。穿长衫是有身份、有文化的象征,这要是回黄柏,岂不是成了大款?

小叶子那件褴褛的小红衣,终于可以脱下来,进行大修了。她穿上了肖姐姐长大后,穿不了旧衣服,虽然也是补丁重补丁,可这是最时尚的上海时装呀!是洋布!

最让俩兄妹松了口气的是,晚上能在房屋里睡了,不再为三餐发愁了。

当生存与安全的需要得到保证后,俩人这才有时间来想,那个在四川当放牛娃的三哥哥、三表弟,他在平家放牛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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