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卷第38章 卖笑的雏妓156(1 / 2)
大山坪西南一百多里,州河在这里生生向南拐一个湾,年年岁岁,岁岁年年,渲泻的州河水所带的泥沙,把这里冲积成十多里宽广的河滩良田,这是山区难得的平地,市埠繁荣,客商来往不断。河滩上的东林乡,是宣汉、万源、城口到达县的大道。
东林乡场外,三墩坡大路边,一座木质的“春喜”客栈,依山而建,两层,楼下是骡子客、挑夫等苦哈哈吃饭的饭铺,住宿在饭堂里边,大统铺,一角钱管吃管住。春喜楼的楼上,是生漆漆得红中带亮的家俱,临街是饭堂,可以凭栏小酌,后面是一排客房,中间有一木廊桥通往后园,后园有鱼池荷花,有供休闲的躺椅,麻将、扑克、铜钱骰子,美酒、鸦片烟等,一应俱全。
楼上时有流莺小妓唱曲弹唱,也有陕西爱吃馒头的白晢大姑娘在这里驻足接客,夜夜换情郎。
老板姓陶,江湖绰号——陶一碗,戏说他某年与妇通奸时,被其丈夫发现,一个饭碗砸来,额头开花,留下了一条疤痕。他是东林团防大队长的大舅哥,又与达县城防司令部某团长联了儿女婚姻,炙手可热的权势,谁不巴结。
春喜楼开在乡场外,求的就是个清幽雅趣,沾的是后山松涛林风,爱的是门前州河潺潺,借的是大路上人来人往的财气。
这天,东林街风流头面人物圈子之间,盛传:陶一碗从大码头万县,请来了两个雏妓,年方二八一十六,端的是有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杏眼桃腮,红唇含春,望一眼神魂不在,观一回浑身通泰。穿的是上海产的华达呢,擦的是法兰西国产的香水,艳丽之状得到多人证实。
第一个客人是从宣汉城来的某提款委员,和他两个背盒子枪的马弁。
刘存厚很奇葩。他把老家简阳很多来投靠他的人封为“提款委员”、“禁烟委员”,提款委员是为他把各处收刮来的钱,及时送到他的老巢达县,落袋为安。禁烟委员的职责主要是发展鸦片生产,收取烟税。其他什么“清乡委员”、“督察委员”等得罪人的活,主要由本地人充任。
这提款委员和两个马弁到了楼下,见到拿着小团扇在门前张望的两个雏妓,果然是青春年少,窈窕妙姿,羞答答的杏眼观。提款委员平时是娱乐运动的达人,经验丰富,造诣颇深,见状,立即确定,那羞态,绝非训练出来的职业性广告表演,而是出于本色。忍不住心花怒放。
进得楼来,未见老板陶一碗,却是个面生的跑堂接待。
于是,提款委员,扔了两角钱,叫两个护兵在楼下吃饭睡觉,自己一马当先上楼。
楼下大堂里还没有客人,两个马弁心里腹诽:这才上午,委员你就要我们困觉,那两个雏妓那么年轻,怕是你老胳膊老腿的明天爬不起来。
两马弁刚坐下,一个跑堂端着茶盘,一个跑堂提着壶茶过来,摆在桌上。
六月天气热,两个马弁拿过茶碗,倒上凉茶,来了个渴鲸入海,不防一个**的物事顶在腰上,另一个也被一把匕首压在颈项上,“不准动,动一下,老子要你马上去投胎转世。”
这声音,杀机腾腾。刹那间,特意挪到胸前胯下的枪套,枪被人掏走了,动作娴熟,机头扳开的声音也有了,两人吓得尿了裤子,急忙举起双手“好汉,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进里屋谈。”举着双手刚进屋内,突见两个长相粗笨的小蛮子,各抡着一根粗木棒扑面砸来,剧痛如巨石般袭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提款委员吟持着,碎步登上了楼,两个雏妓羞笑着低了头。这场景,正如那个有名的上海文人,叫徐志摩的,写的那句什么“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是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提款委员此时此刻,才对这句话,有了深刻的诠释,触目兴叹!
雏妓身边各自有一个跟班,最漂亮的那个雏妓的跟班,老虎眉、双眼皮、鸷鹰眼、薄嘴唇,棱角分明,表情愁苦,一副苦瓜相。年小的那个身边,则是个红脸墩实汉,憨厚笑容满面。
“陶老板呢?”提款委员气度轩昂,有个跑堂,飞跑了过来“呀,是贺委员,呀,稀客,老板在困觉,您老是不是先歇歇,看上那个你只管叫,让她给您捶捶腿,先解解乏。”
风月场老手、提款委员诧异:“这两个姑娘,怎么不会来事?”
跑堂一怔:“对对对,还是您见识广,来,您先请洗洗风尘。”
一个面生又膀大腰圆的跑堂,端了一铜盆水,放在木廊桥里面,这提款委员洗了一回后,拿着衣帽,走向客房,对跑堂说:“叫那高的给我捶腿,中午饭让老陶安排,我去眯一会。”当那年略长的漂亮妓,在跑堂示意下,过来扶着他时,专家级采花能手的提款委员,嗅到了一股醉人的处女香味,心里砰砰作响:难道今天运气这么好?
开张大吉!两把盒子枪,成都产,成色一般,两个10发的弹夹,四个20发容量的弹夹,140发子弹。一把撸子,10多发子弹,40来个大洋,贺大委员,摆场大,钱不多。
唐麻子高兴得脸上的麻子抖颤,吴焜却仍是苦瓜脸——怕是回去马婶要撕破我的脸,组织上也要查问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