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抬担架也有学问320(1 / 2)

支队级以下受伤干部,就地留在老百姓家中养伤,长征期间,这是红军部队的一贯制度,无奈之举。部队要行军打仗,带着太多的伤员,不可能与数倍、数十倍精良的敌人作战。

马珍就是属于这种情况。

长征中红军的主要作战方式,说白了,就是跑路。进攻时,你跑得快,就能从对方意想不到的方位发起进攻;退却时,你跑得快,就能少受损失;抬着众多的伤员?不可能!华中红军离开华中根据地初期,行动缓慢,有着深刻的教训。

掉队红军战士中,许多人依靠坚强的毅力跟上了队伍,后来,成了共和国的功臣名将。

西路军中失败后,掉队的最多,能归队就是幸运,就是胜利,包括开国**余东和开国大将王栋,以及吴焜的好友廖爱国。

吴焜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这里是藏汉杂居的地区,大多数藏族群众对红军的主张不理解,远不是后世一些文艺作品中,对穿着华丽藏袍群众的描绘。在国民党反动的民族政策下,藏民这时还有一个污辱性的称呼,叫番民或者番子。大多数地区,还处在吃生食,啖粗砺、就地大便的奴隶制时期,信息闭塞的状况,导致他们对红军和革命不理解。

善良的藏民在奴隶主的带领下,用一道神符封住门,埋了珍贵的青稞,赶着牛羊躲进了深山荒原。有些剽悍的藏民,骑着马,在奴隶主的率领下,不断袭击红军。

如果留下来,不谈治疗,仅恶劣的高原气候,就会要虚弱之极吴焜的命。

有统计资料显示,红军长征期间,每前进400米就牺牲了一位战士,战场战损远小于因病、因伤、因饥寒牺牲的数量。

吴焜深知部队的困难处境,所谓寄存伤员,这是无根据地作战所必然要面临的困难,为此,他曾经无数次为遗弃战友而悲伤。

从昏迷中醒来,看到鼎罐黑着脸,带着经理部的人,为他做了一付牢固又轻便的担架,低声道:“用不着,我……好不了啦。”

战士们簇拥在周围,表情悲愤,无一人说话。长期的高原作战,长期的饥寒交迫,让他们的脸呈现不健康的黑色,人人颧骨高悬,眼窝深陷。

黑熊自顾自地在给耧竹竿备鞍,往它的背上铺被褥,数名连排长围在他身边,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有数人帮忙。

耧竹竿望着躺在地上的吴焜,又是喷气,又是眨眼,期望吴焜象往常一样给它打招呼,抚摸它的头或背,罕见的驯服。

杜国军蹲在担架前,低声劝:“营长,我们抬着你走,别多想,你腹中的弹片被彪子硬夹出来了,到了总医院,让杨医生和马丹好好治,你很快就会好的。”

吴焜摇摇头:“老杜,不行啊,大家……都饿着,衣服也少……这高原上……跑几步……气喘。”

他侧头看着大家,胸脯猛起伏了几下,用稍大的声音说道:“我本来是……一个沟死沟埋、路死路埋,快要饿死……孤儿,是陶政委……救了我,是党……教育,让我走上了……革命的道路,能够……为党的事业、穷人翻身出点力,贡献……生命,这是我的光荣!我杀的敌人……连我自己都记不清了,死得值了!”

侧头从人缝中凝视青青的原野:“这是一个多么美丽的地方,能够死在……这里,是我的……福份。我命令:你们把我抬到……包座河边,咽气前,我会……翻进河里,死了可以……顺流而下,回到万县黄柏去,那里……有人认得我,会把我……捞起来,埋了的。”

胡春霖忍不住哭泣:“营长,我们死也不会丢下你。”

马云:“我们抬着你走,营长,别担心,没问题的。”他身后的小老虎们连连点头。

瞎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怎么这个样子?我…………留下吧?”

东东脸上仅存的横肉直颤:“你们先走,我背着营长跟着来,除非老子死了,也要把营长背下这鬼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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